“你背这些草去镇上干啥？”
“卖，都是药草。”
中年大叔明白了，不过好些是他见过的‘猪草’，想着要是挣钱的话他回头也顺手整点，便问问价钱。
“这些能卖多少钱？”
“我也是第一次去镇上卖，还不知道价钱。”
中年男人听她这样说就打消了念头，待她坐上车坐好后，继续赶路。
不用走路的姜荼惬意得很，看看过往的风景，感受夏日清晨的微风，突然感觉一身轻松，啥烦恼都没有。
路上无聊，赶车的中年大叔找坐在车尾的姜荼唠嗑。
“你长得这般好看，你男人放心你出门？镇上这段时间可不安宁，听说是从郸城来了一个有钱的老爷住在咱邻水镇，连咱们邻水镇的官老爷都不敢得罪，前不久那位老爷抢了一个姑娘回去，人家姑娘的爹去衙门告人，最后官老爷虽然帮忙把姑娘要了回来，可那姑娘回家第二天就上吊了，估摸着是被糟蹋了才寻了短见。唉，造孽啊。”
大叔说完交代一句：“劝你进镇里的时候往脸上抹点东西，你太扎眼了。”
姜荼没想到镇上来了一个土霸王，她是个听劝的人。到了小镇门口，她下了骡子车，去旁边有水的地方揉搓了些色素高不伤皮肤的花草涂抹在脸上，整了老大一块像胎记的东西在脸上，看着水面上丑得别样的自己，她很满意自己的手艺，起身背着背篓很自信的走向小镇入口。
一同进小镇的人看她身材不错，想看看脸，结果看到脸上那么一大块胎记后，吓个半死。果然上天给你开一扇窗就会给你关上一扇门，真是白瞎了一副好身材。
有些以为她是得了什么大病，离她远远的，姜荼无视他们，直奔记忆里的街走去。
她要去的是西街，那里是邻水镇人流量最多的一条街，只因那条街的东西便民实惠，老百姓都买得起，所以那里的人很多。
西街有个有名的医馆叫‘周氏医馆’，姜荼来到西街，来到周氏医馆门前。看着还没有开的门，她有点忧郁了。回头看对面的‘李氏医馆’，她抬脚走过去。
门前扫地的李渡见有人来，抬头一看是个丑八怪，被吓了一跳的他脸色很不好。
“长这么丑就别出来吓人了，大上午看到你这副容颜真是晦气。”
“......”
姜荼拳头痒了，身为小村妇的她忍了下来，转身回去对面，打算等周氏医馆开门。
李渡见她吓到他一句对不起都不说，扫帚一抬一伸拦住丑八怪，眼睛倒是落在了丑八怪背篓里的药草上。心想收拾得还挺干净，看样子这丑八怪是来卖草药，想到自己因为浪费了药材被罚到门口扫地，他决定利用这个丑八怪吓到他的借口低价收了丑八怪的药拿去将功补过。
在门口扫地，丢死人了。
“你吓到了我就打算这样走了？”李渡道。
姜荼心底讽笑，这是要讹她了么，究竟谁讹谁还不一定呢。
“你想怎样？”她假装紧张在害怕。
“你跟我说声对不起这件事情就过去了。”李渡抬下巴，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
姜荼大概知道这个人想走什么路子了，秉着不惹事她没有怼回去。她咬紧唇瓣东张西望，欲哭想要找人帮忙，就是不说‘对不起’。可惜她太丑了，过往的行人没有一个愿意来英雄救‘美’，她这个‘美’实在是一言难尽，加上她现在这副姿态，让人看了眼睛疼，更不会有人来救她这个‘美’。
李渡被恶心到了，但为了药草忍着恶心不耐烦道：“你别不知好歹，我只是让你说一句对不起就行了，你要是实在不想说，把你背篓里的药草补偿给我就行。”
呸，从未见过这般不要脸的人。
这个镇上的人也太冷漠了，看到她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年轻妇人被欺负都不搭把手，果然都是看脸，长得不好看就活该被欺负，长得好看做了恶事都有人争先恐后的帮腔。
这个世道啊，就是这般现实。
“请你去端盆水过来。”她懒得跟这人演了，瞅见对面周氏开了门，她赶忙过去对面。
李渡哪能放她走，伸手就要去抓她胳膊。
看着伸过来的手，姜荼大叫：“啊，非礼啊!”
她这一叫，周围跟过往的人全都停下来看向她这边，看到她的脸一个个瞅着李渡一言难尽。
这人是不是眼神不好，还是说这人有什么特殊嗜好？
李渡在她大叫‘非礼’的时候就吓得把手收了回来，此时他怒视着丑八怪，生气道：“我是瞎了才会非礼你这个丑八怪，明明是你打坏了医馆里的东西，我好心只让你把背篓里的药草留下来做赔偿，你不赔想跑就算了，你还污蔑我非礼你，我是瞎子吗？”
“你瞎不瞎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连你们医馆的大门都没有进去过，何来的打坏你们医馆的东西？你要是非要我打坏了你们医馆的东西，那我们直接去衙门找官老爷给我们断断。”
瞅着刚才软弱愚笨现在精明不好欺负的模样，李渡傻眼了，这个丑八怪刚才是在跟她演戏吗？
从后院出来的李老被外面吵闹吵到了，清晨最是忌讳不好的事情，如果这一天一开始就发生了不好的事情，那这一天肯定都不会顺，因此他黑着脸出去，站在大门口质问三房的李渡。
“吵吵闹闹为何事？”
李渡眼眸微闪，刚准备回答祖父的话，姜荼抢了先。
“你是李家医馆管事的吧，你们李家医馆的人好生霸道无礼，我刚走到门口这个人就说我吓到了他，还非要我这背篓药草做赔偿，难道你们李氏医馆的药草都是这般得手的吗？那么这般跟强盗有何区别？”
一顶强盗的帽子硬往李氏医馆上戴。
李老越听她的话脸越黑，看向李渡的眼神阴恻恻，李渡缩着脖子低着头不敢看祖父。在祖父面前他也不敢撒谎，因为祖父看得出来。
李老暂时不收拾三房的李渡，收回目光看向故意扮丑的年轻妇人道：“不好意思，估计他是被惩罚心里积怨才冲着你了，这样，你背篓里的药草我们李氏医馆高一倍的价全收了，你看如何？”
“行啊，那就多谢了。”
有便宜不占就是傻子，姜荼一口应了，也不怕这个老头故意压价，因为她知道这个老头不会，也知道这个损失会记在某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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