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说？”
向阳下意识开始回忆。
自己最近老老实实的，还没来得及犯蠢吧？
林智拍拍他的肩膀，又一次强调，“好好读书！”
方可琴自从被泼就没出过知青点，不仅不上工，摊到她身上的活也没做过。
每次轮到她，也不说什么，就期期艾艾看着向阳。
这傻子内疚，自己累的不行还挑水、做饭、砍柴，甚至乐在其中，以为方可琴原谅他才会如此，简直没救了！
说完，捶着老腰往厨房走。
苏秀秀出事，方可琴忙着疗伤，做饭人手不足，以至于男知青只能自己动手。
“等等，林智哥，我去帮你。”
方可琴还是不相信没有流言，“陆棠，男同志比较粗心，也不爱传闲话，你真没听到谣言？还是，只是不想让我知道？”
“不信你就自己出门打听呗，”陆棠不理解，“你只是被泼粪，又不是手残脚残，也没人关着你，随时都能去村里打听消息。”
“我当然会去。”
话虽然这样说，她还是没勇气面对众人耻笑的眼神，又躲了两天，实在听不到想要的消息，才硬着头皮走出去。
方可琴好几天没露面，村里人很理解，看到她纷纷打招呼。
“方知青心情好点没？放心，没人怪你浪费一桶大粪。”
“虽说大粪全身都是宝，干的能烧火，湿的能沤肥，到底比不过人重要。”
“尤其你这种女知青，从小爹娘宠，到我们红星生产队，也不能让你受欺负。”
“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我们不在意，你也想开点！”
方可琴的表情很抑郁。
她不想出门，怕的就是别人旧事重提，结果，躲了五天还是没躲过去。
死去的回忆重新攻击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谢谢乡亲们关心，”她深呼吸一口压住郁气，“我已经调整好自己，只是，不想再提那件事。”
“理解，理解！搁谁身上都不愿意提。”
“放心吧，保证不在你面前说这件事。”
“其实真不是大事，以前村里也有小孩掉粪坑。”
“你不用如此在意！”
这叫不提？
方可琴有点怀疑这帮人故意演自己，不假思考，她果断转移话题，“听说生产队这两天安排浇水，是不是很累？”
“大家伙累的快直不起腰，现在才浇了一半，还得折腾好几天。”
“太阳也大，跟火烤似的，晒的人全身都是汗。”
“每年这个时候就烦的不行！”
“对了，方知青，你明天是不是该上工了？”
红星生产队有沟渠，也有水车，手动浇的地不多，可大部分在山上，只能一桶一桶提上去。
“我打算明天去县城买点东西，”方可琴暗暗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程锦州把我从水里捞上来，这是天大的恩情，我一直都想着好好报答，不知不觉就拖了那么久，也不知会不会又被春兰婶子误会。”
“队长媳妇不是那样的人，她肯定理解你的难处，而且，那种情况谁都会搭手，更别提锦州是军人。”
“话虽然这样，倘若没有程锦州同志见义勇为，我能不能站在这还不知道，这份恩情必须好好报答。”
“那就多买点肉，咱们乡下没有肉解决不了的事，一斤不行就两斤。”
方可琴愣住，为何没人提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这跟预想的不一样啊！
抿抿嘴，她又一次努力，“肉要买，其他的东西也得准备，我还想给程锦州同志做两双鞋子，千层底的鞋子结实耐穿还透气。”
这话一出，所有人眼神变得微妙。
“这不合适吧？”
“虽然现在已经是新时代，该注意的男大女防还是得注意。”
“收你鞋子，锦州以后咋说对象？”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发表意见，每一句都在劝方可琴别冲动。
事实证明，知青点没人说谎。
落水被救，没人传什么闲话，前世的经历，仿佛一场梦。
“变了，一切都变了！”
“这不正常！”
“哪里出了问题？究竟怎么回事？”
方可琴百思不得其解，回到知青点时还浑浑噩噩。
她以为自己表现的并不明显，然而，乡下人没读过书，对男女之间那点事却非常敏感。
她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把事情捅到大队长家。
廖春兰听后，越发反感，“想嫁给咱家锦州，还敢拿那点东西糊弄人，什么意思？故意在老娘身上秀大城市的优越感？”
“你看你，怎么又提这事？”大队长摇头，“不是早就说过，锦州救人不是为了那点东西，她给多少都是心意，不给也不算错。”
“棠棠昨晚送了一块六尺的布拉吉，说是给我和弟妹做新衣服穿，人家没说啥吧？方知青呢？咱家还没见她东西，就嚷嚷的整个生产队知道她感恩，你说气不气人？”
“这……”大队长摸摸鼻子，他真的无法理解方可琴怎么想，“算了，犯不着跟小姑娘计较，以后别搭理她就行。”
“大哥，我觉得你把事想的太简单了，”单栀很直接，“人家已经盯上锦州这块肥肉，没吃到嘴里肯定不会罢手，秀芬跟我说过，方知青这人脸厚心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必须小心防备。”
程阳林：“我媳妇说的对，假也别休了，让锦州赶紧回部队。”
程锦国，“我明天早起送他离开。”
程锦州很尴尬，“爹，娘，二叔，二婶，大哥，你们是不是太夸张？我一个七尺爷们，自己不愿意，人女同志还能耍流氓不成？”
大队长很诧异，“你难道以为世上只有男的对女的耍流氓？”
“不然呢？”
“知道锦行上次被抓去派出所为啥不？”
“不是说打架惹事？”
大队长沉默了，良久，才揉揉脸解释，“有一个女的对锦行耍流氓，想生米煮成熟饭后逼他入赘，锦行装醉后听到那家人的谋算就闹了起来，差点没出人命！
村里传言锦行因为耍流氓进派出所也不算错，不过，耍流氓的是那个女同志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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