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言。
第二日，日上三竿。
书屋，窗台，摇椅一晃一晃。
嘎吱嘎吱。
一袭白衣的宁清自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境中醒来，睁开了不太清晰的双眼。
临近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晃得宁清抬起了手，遮住了刺目的阳光。
许久，宁清才推开窗户看向了窗外。
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城内来回巡逻，大街上没有一个行人，有的只是一片肃杀。
自己的书屋外倒是并无士兵看守，想来是因为害怕有不识趣的人惹恼了自己吧。
轻嘁一声，宁清合上了窗户，走出了房间。
入眼，两个年轻的少年正跪在自己房门前。
李云明和方元。
绕开二人，宁清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你们想要什么？直说吧。”
跪了已有数个时辰的李云明听了这话，颤抖着站了起来。
在宁清的设想中，眼前这个遭到背叛失去了家人的年轻人会向自己哭闹，诉苦，求自己帮他拿回自己的一切，毕竟自己印象里的那个孩子就是如此。
哪曾想，站起来的李云明目光坚毅的看着宁清的双眼，声音无比的平静。
“先生，您不会为我和我死去的家人对齐月心的家人出手，对吗？”
诧异的看了李云明一眼，虽然惊讶，但宁清也不屑于欺骗这么一个孩子。
“没错”
“比起我，您更喜欢齐月心，对吗？”
“是的”
“那么，如果我要杀她的家人，您会拦我吗？”
宁清那平静的双眼微微眯起，看向了这个变得让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孩子。
“不会”
听了这话，李云明沉默了一小会。
“谢谢”
“为血亲报仇，天经地义”
“那如果我要杀齐月心呢？”
书屋的气氛在一瞬冷了下来，仍跪着的方元头埋的更低了，似是想以这种方式表示一切与自己无关。
“你会死，我说的。”
宁清的声音很冰冷，充满了肃杀，好似李云明再敢说一句，他现在就会灰飞烟灭一般。
见此，李云明的眼睛黯淡了几分，点了点头。
“云明知道了”
朝着眼前陌生的少年凝视了许久，宁清才轻叹了口气。
“你觉得我不会杀你。”
话落，早已在心中有所计较的李云明抬起了头，十分认真的看向了宁清。
“先生不会，云明一直都知道，先生是一个十分念旧情的人，最重要的是，先生是一个明辨是非的人，不是吗？”
虽然对少年的话并不认同，但宁清也没有否认，目光微凝。
“说说吧，你希望我帮你做些什么？”
见宁清如自己所料答应了下来，李云明忙跪倒在地，叩首九次。
做完这一切，他才跪着开口。
“先生，云明请您将云明和元门众人送往灵山伯所在的灵山城。灵山伯是我李家的亲族，丢掉的东西，我李云明会自己拿回来。”
听到这极其冷静的要求，宁清诧异的看了李云明许久，才微微点了点头。
“还有别的要说吗？”
李云明又是郑重的行了一礼。
“云明会永远记住先生的恩情。”
天衍剑浮现在腰间，握着剑鞘，宁清的神念瞬息锁定了元门的所有人，同时锁定了李云明口中的灵山城。
下一瞬，一道道空间通道在众人脚下出现，李云明和元门的所有人都出现在了灵山城中。
……
书屋，宁清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声音充满了唏嘘。
“都长大了啊”
“一个个的，都算计起自己的先生来了……”
举起桌上的茶水一口饮尽，宁清又逗弄起了自己的小乌龟来。
“小元宝，来，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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