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了？”秦思瑶笑眯眯询问，似乎看不见沈明华脸上的水珠。
沈明华望着满面笑意的秦思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发毛，“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当然在这里，是我们救了你。”
沈明华顺着声音看过去，望着不远处的陈海棠和苏怀玉，下意识吞咽口水。
“你们救了我？”
听着沈明华说的话，陈海棠玩味勾起嘴角，“沈明华，你不会吓傻了？”
沈明华的确还是蒙的，只记得他被斐琨打晕，醒来就坐在这里。至于陈海棠说的救他，他丝毫不相信。他要是被救，还用五花大绑？
“我父亲呢？”沈明华强行恢复冷静，警备看着秦思瑶。
秦思瑶面色始终未变，“谁是你的父亲？”
“……沈仲。”沈明华呼吸沉许多，咬着字吐出来。他只承认沈仲是他的父亲。
“沈仲告诉你了。”秦思瑶耸耸肩膀，语气铿锵有力，“对这件事你有什么想法？”
沈明华默不作声，提防看着秦思瑶。
苏怀玉半垂下眼眸，淡淡开口，“实话交代，有些事不可能隐瞒一辈子。”
“谁隐瞒谁？”沈明华反问，表情有些扭曲，“沈仲就是我的父亲。”
“是嘛？”秦思瑶伸手掐住沈明华下颚，脸上温度消失干净，“沈明华，沈仲是你父亲，为什么还要绑架你？”
“他没有绑架我！”我是自愿跟他去的。
后半句话被迫卡在嗓子里面，属于自己的呼吸纷纷被抢走。
秦思瑶攥紧沈明华脖子，手背青筋暴动，“你自愿跟他走，你想过简柔什么心情？想过为你出生入死的人吗？”
就算沈明华不说，秦思瑶也猜到是沈明华主动要求走的。
猜到归猜到，和全部挑明是两种不同概念。能想到不表示一定会接受。
“亲爱的，冷静点。”陈海棠走到秦思瑶身边，轻而易举掰开秦思瑶手腕。
一不小心掐死沈明华，师傅会伤心的。
秦思瑶冷艳瞥眼陈海棠，朱唇轻掀，“我很冷静。”
陈海棠轻声笑起来，也不反驳秦思瑶，低头看向沈明华，“你以前问我为什么给你资源，我当时的回答你还记得吗？”
沈明华脸色微微一变，有些话卡在嗓子怎么也说不上来。
苏怀玉眯起狭长眼眸，配合问，“你怎么回答的？”
“因为沈明华很像我一位朋友。”陈海棠语气缓慢，如同千斤巨石狠狠砸在沈明华的肩上。
沈明华只觉得浑身发冷，陈海棠从一开始就清楚，所以她的接近都是有目的的。
苏怀玉轻声叹气，这句话还真残忍。听起来暧昧不清，实际却是这么一回事。
“你和沈仲相处这么多年，你尊敬爱戴他，我能理解。”陈海棠嗓音低沉，“只是你不心疼你母亲简柔吗？简柔和沈仲在一起真的开心？”
沈明华回答不上来。秦思瑶近乎怜悯道，“别自欺欺人，有些事你都清楚。”
“秦思瑶！”沈明华咬着后槽牙，“绑架我，是警告我不许出现你们面前吧？”
“你想太多。”秦思瑶一摊手，“我只是警告你不许和沈仲联系。”
要是沈明华舍得配合，根本不会坐在这里。
“我爸爸和简柔为了救你，直接去找沈仲。”秦思瑶讥讽道，“沈仲囚禁简柔这么多年，他会放过简柔吗？”
就算秦思瑶不给答案，沈明华也清楚。
“自始至终只有简柔是真心爱你。”秦思瑶恶趣味笑了，“而沈仲对你，不过是那点仅剩的善心罢了。”
别把自己想的多么重要，因为自己压根不重要。
“苏怀玉。”秦思瑶回头浅薄开口。
话音刚刚落下，黑色的手机向秦思瑶飞过来。
不用秦思瑶动手，陈海棠已经握在手心里面。
手机是沈明华的。
“你的手机我们没碰。”秦思瑶说，“电话号码也没删。”
有些电话号码早就记在心里，删除根本没意义。
这个道理秦思瑶还是明白的。
秦思瑶身子略微前倾，把手机塞到沈明华怀里。
“简柔明天就回来。”秦思瑶轻描淡写，“我相信你们有很多话要谈一谈。”
陈海棠揽住秦思瑶纤细腰身。秦思瑶优雅从容站直身子，冷冷看着沈明华，“至于要说什么，你好好想想。”
“在这里想好，我就请你出去。”陈海棠笑着开口，“瑶瑶我们走吧。”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没必要再待下去。
苏怀玉探见陈海棠扫来的视线，颔首走出去。
关押的门咚的一声合上。
陈海棠抿唇，神情凝重打量默不作声的秦思瑶。
忽略不了身边视线，秦思瑶好气又好笑，“干啥？”
“生气了？”陈海棠明知故问，“我还以为你能控制好自己情绪。”
秦思瑶撇撇嘴，死不承认，“谁生气了。”
“你这副样子明显是生气。”陈海棠美眸闪烁，落在苏怀玉身上，“我说的对吧？”
“嫂子，消消气。”苏怀玉从兜里掏出两块糖，“吃点糖甜甜自己的心。”
“瑶瑶晚上不吃糖。”陈海棠和陈天亦异口同声。
苏怀玉看到陈天亦和慕婉篱握在一起的手，“你们又和好了？”
“不劳烦你惦记。”陈天亦想到苏怀玉看上陈海棠，心里就各种不舒坦。
“二哥，你没把婉婉送回家吗？”秦思瑶问。
“我想过来。”慕婉篱直勾勾盯着秦思瑶，“沈明华招惹你生气？”
秦思瑶轻轻摇头，“和沈明华没关系。”
撒谎！慕婉篱心头涌起团团火气，不等着迈开脚步就被陈天亦抱在怀里。
低音炮磁性的嗓音从耳畔响起来，“瑶瑶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这个时候别让她不开心。”
慕婉篱只觉得耳朵烧烧痒痒，狼狈移开视线不敢直视陈天亦。
秦思瑶和陈海棠互相对视，两个人心照不宣笑了，二哥这次下手是真快。
“嫂子，我送你回医院。”苏怀玉看眼腕表，江承宇还在等着秦思瑶。秦思瑶也没拒绝，拿下陈海棠放在她腰上的手，看眼苏怀玉，“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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