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发话赶人的黄毛火了，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无视他的话，岂不是让他在四爷面前丢脸？不能忍，必须要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越想越火大，黄毛干脆抄起手边的棒球棍，凶神恶煞就要冲上去。
聂天眼神微凝，一口气已经集结在胸。
慧慧则不忍的闭上眼，她很清楚常四爷的脾气，如果她这时候不说话，那个年轻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她若胆敢求情。常四爷肯定会选择把他活活打死在巷子里，以此来达到威慑的目的。
千钧一发之际，常四爷突然猛地大喝：“住手！”
黄毛茫然的停下，回头一看，常四爷的表情异乎寻常的严肃，手臂甚至在微微颤抖：“四爷，怎么了？”
“你闭嘴。”常四爷神情凝重，挥挥手让黄毛退下，朝聂天拱了拱手，谨慎道：“敢问阁下姓甚名谁，是哪处的神仙？”
聂天挑眉，丝毫没有回答的意思。
巷子里沉默下来，气氛一度十分尴尬。
常四爷表情很难看，周身气势暴涨，震得一帮子手下面色发白，慧慧更是恐惧得浑身颤抖，只有聂天神情如常，没有受到半点影响。
不知过了多久，常四爷突然缓和下来表情，甚至勾出一个笑容：“阁下想必不是赌场的人，我不过教训教训自家不听话的女人，就不劳阁下出手了吧？”
“还是说，阁下也看上了这个女的？”
众手下面露震惊，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疑惑。
四爷脾气向来不好，对自己人都动不动喊打喊杀的，怎么突然对一个路过的白斩鸡这么客气？
聂天抬眼看了常四爷一眼，语气寒冷下来：“我说，你们挡路了，让开。”
常四爷浑身一震，似乎是没想到聂天竟然这么不给面子，连客套的话都不愿意说，直接开口就打他的脸，面色变得异常难看。
慧慧则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个年轻人到底知不知道他面对的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出面挑衅，难道就真的不怕死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四爷要动手的时候，常四爷突然阴笑一声：“好，年轻人嘛，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你既然看上了这个女人，我就给你个面子，这次先放过她。”
什么？！
慧慧浑身一震，不敢相信耳朵听到的一切。
常四爷却说到做到，命令他的手下们离开巷子，只是离开之前，低头凑到慧慧耳边，轻笑：“慧慧，可不要被男色迷了眼，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慧慧剧烈颤抖起来，急忙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四爷放心，慧慧明白的！”
“乖孩子。”
常四爷拍拍慧慧的面颊，又意味深长的瞥了聂天一眼，带着人扬长而去。
聂天没有阻止，只是在人走光之后，给了慧慧一个眼神。
感受到聂天的目光，慧慧像炸了毛的猫一样一跃而起，不顾身上的疼痛，机关枪似的大吼：“你干什么！你知道那是什么人吗，居然敢得罪他，你怕是不要命了！”
聂天挑眉，还真问了一句：“他是谁？”
在临城生活几个月，大大小小势力都见了个遍，就算没有亲眼见到过的，也都听林初雪粗浅提过。
还真没听过什么“常四爷”。
“他是常建！”慧慧一字一顿。
……
一阵沉默，聂天没有说话，眼睛里却露出几分茫然，明显是在问——常建又是谁。
慧慧像是要被气笑了：“好，果然是无知者无畏。知道吗，在开屏乃至临城这个地界儿，敢在这点小事上和常建过不去的，你是第一个！”
明明刚才还命悬一线，眼看着就要被强行掳走，自己受到这么大的危机，在她口中居然成了一件“小事”。
“看你也不像是开屏人，肯定也是因为郭大师接受挑战的事情来的吧？”慧慧冷笑，也不等聂天回答，径直往下说：“知道要挑战郭大师，并搞得整个省城都知道的人是谁吗，就是这个常建！”
“郭大师已经老了，今天的比武还不知道会花落谁手，万一常建赢了，他就是整个临城武者里呼风唤雨的人物！到时候不管是你还是我，都会被那些想要讨好他的人疯狂报复，在那些人眼睛里，人命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知道吗！”
“你自己想死的话可以，随便找个山头跳下去不行吗，为什么非要连累我！”
说到最后，慧慧跪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聂天却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听到常建就是挑战郭大师的人之后眨了眨眼睛，随后就是一片冷漠。
面对一个满身伤痕，哭得梨花带雨的美女，既没有好心没好报的愤慨，也没有怜香惜玉的去安慰。
慧慧独自哭了半天没得到反馈，抽噎着抬起头，正好撞进聂天冷漠的眼睛里，不由得心里一抖，竟浮现出一丝恐惧。
聂天却再没给她任何思考的机会，稳稳的迈出步伐，头也不回的越过慧慧，很快便不见了人影。
这个女人似乎误会了什么，他出言仅仅是因为被人挡了路而已，并没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意思。
不管是她还是常建，在他的眼中都没有任何分别。
直到聂天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内，慧慧才像是终于找回了呼吸一样，大口大口喘气起来。
那个貌不惊人的青年到底是什么人，明明救了自己，但刚才从他的眼睛里面，却似乎看到了和常四爷一模一样的感情。
那是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大人物，在面对蝼蚁时候的眼神。
明明是大夏天，慧慧却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蓦地升腾起一丝后悔。
她刚才，是不是说得太过了？
——
转了一圈回到小红楼的时候，张县长、章凯、林三和姚文超都已经等在了大门口。
见到聂天出现，张县长不由长舒了一口气，苦笑道：“您终于回来了，比武马上就要开始，打您的电话怎么都不接，我还以为要赶不及了呢！”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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