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依旧笔直恭敬站立，对薛六审视的冰冷目光没有低头没有任何躲闪。
“回薛前辈，小的与陈五是在落霞药馆抓药认识，见面不过两次。”
薛六微微一笑说道：“你以为，你与陈五的那点事情瞒得住人，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见薛六没有直接怪罪的意思，陆远暗自松了口气。
如果他方才没有任何狡辩就直接承认反而是做贼心虚说明有问题。
事关生死利益，掩饰撒谎给自己开脱找借口才是人之常情人性使然。
陆远苦笑赶忙恭敬行礼谢罪说道：“小的那点小聪明自是瞒不住前辈的慧眼如炬。”
看着似笑非笑的薛六，陆远知道要是他真的与陈五有什么事，薛六除掉他不用这般麻烦，更不会浪费口舌。
就如同薛六说的那样，他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小道童，他也只不过是一颗棋子与小人物。
“小的出身穷苦低微，能旁听念书也只是靠着家里给私塾种田，小时候家里穷，穷怕了，更是在逃难挨饿，饿怕了。”
“要是当初逃难之时，能有钱，父母小妹也就……”
陆远真情流露，但他知道这并不能打动薛六。
“陈五提出在薛前辈补药上做文章，小的当时就跟陈五翻脸。”
“知道只是以前辈的名义从药馆里倒卖些补药，而且陈五的二叔陈贵就能收货。”
“小的当时也很是犹豫，但这事并没有危害到前辈，作为回报陈五给小的一株上等落霞草作为合作诚意，之后的倒腾五五开。”
见薛六饶有兴致的目光，陆远一颗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继续说道：“要不是因为那株上等落霞草，小的在谷中的打熬筋骨也不会那般有成效。”
“若不是因为那株上等落霞草，小的今天不但不能斩了陈五，更是不能完成前辈的任务。”
说完陆远单膝跪下行礼请罪：“小的财迷心窍，请前辈责罚。”
薛六看着低头跪地请罪的陆远冷笑说道：“你那是财迷心窍吗，如果有一天敌人给你更高的价码，你是不是把我这个薛前辈也给卖了？”
陆远面露惶恐，心中自然是肯定，刚想狡辩，薛六则是摆手说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
“要是你什么都无欲无求，没有任何缺点，你才是最值得怀疑，能够斩了陈五，你迫不得已也罢，你杀人灭口也罢，只要你不折不扣执行命令完成任务就够。”
“至于忠诚？”
说到这薛六眺望窗外的阳光明媚，仿佛陷入某种回忆，良久后才说道：“若无舍生忘死的大义，若无百死不悔的信念，所谓忠诚只不过是别人养的一条狗而已。”
笑了笑，薛六说道：“起来吧，你的那点小聪明糊弄别人已是够用，陈五没了，陈贵就是你结交讨好的目标，至于你用什么手段我不管。”
陆远赶忙谢过薛六，如果他没有利用价值，他知道薛六也不会三番五次考验他。
只要在薛六这里有利用价值，他就有获得去往云霄宗的机会。
就在陆远面露庆幸之时，薛六则是突然笑道：“倒卖帮里物资，该当何罪？”
陆远一愣，赶忙回答：“回禀前辈，涉嫌倒卖帮里物资，损公肥私哪怕一文都是死罪！”
薛六看了一眼陆远说道：“有赏就有罚，你这次任务完成不错，便功过相抵。”
“多谢前辈开恩，小的誓死效忠。”
陆远赶忙行礼谢过，他这也算是有把柄落在薛六的手里。
要是他没有任何把柄任何缺点被薛六拿捏，他就不会获得薛六的任何信任。
依旧是清源道长亲自来请薛六，这次薛六与正云道长同行，两个老道有说有笑，若不知道还以为两人是多年的故交好友。
陆远与小道童清风跟在后边也是有说有笑。
“还没逛过这落霞镇，陆师兄，等会我们吃完午饭一起去逛街怎么样。”
陆远看了一眼前边的两个师傅点头小声说道：“我也没逛过这落霞镇，心里怪痒痒的，而且今天肯定热闹。”
“师傅他们这酒恐怕应酬到晚上，正是咱们的机会……。”
对于两个道童的偷摸密谋，前边的两个师傅都是莞尔一笑，只不过这两只老狐狸也都是各怀鬼胎。
这次吃午饭，又是七个道童一桌，吸取了上次与陆远一桌的教训，其余人都带了打包的袋子。
就在大家以为陆远会依旧快准狠的时候，陆远则与小道童清风只是抓了两把瓜子就离开。
直到开席两人也没回来，让其余五人假惺惺等了一会，有种空落落的感觉。
“这次是流水席，菜吃完就上，咱们下午回来都有来吃，来到这落霞镇，咱们怎么也得尝下这里的小吃。”
“嘿嘿，之前我挖了颗老山参，背着师傅悄悄卖了二两银子，还没花呢，等会师兄我请客。”
陆远拉着清风就往会馆外边走大气说着。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头攒动摩肩接踵人声鼎沸，小商小贩的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
陆远带着清风哪里人多哪里热闹就往哪里钻，街边的小吃摊更是两人特别关注的地方。
“师弟，这人多凑热闹的摊子东西不一定好吃，但连凑热闹的人都没有，九成不好吃，还有一成就是贵。”
“摊主，来两份蒸粉糕，我要桂花味的，师弟你要什么味的。”
“我也要桂花味的。”
“两份桂花蒸糕，先要小碗的。”
在一家热闹的小吃摊前，陆远与小道童清风坐在一张小桌旁。
“先要小碗，好吃咱们再吃。”
陆远东张西望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心说道：“今天上午我路过这附近，闻到有炒山货的香味，可把我馋得，要不是因为赶回去我就去买了。”
“现在咱们的蒸糕还没上，师弟你在这等着帮为兄占位置，为兄去看看那个卖炒山货的还在不，给你去带好吃的特产，嘿嘿。”
“嗯，谢谢师兄，师兄快去快回。”
陆远自不是去找什么炒山货，而是将放在附近房顶上的衣物给收拾处理，悄悄摸摸扔进一家馆子的后厨灶里。
不一会，陆远买了两串糖葫芦回来，懊恼说道：“没看到那卖炒山货的，这糖葫芦也不错还便宜。”
陆远笑呵呵将一串看起来最大的糖葫芦很是自然递给了清风。
“多谢师兄。”
“咱们师兄弟还客气啥。”
小道童清风自从看到陆远拿着两串糖葫芦笑呵呵走回来之时，仿佛触景生情般眼眶再次微红。
直到下午，陆远与清风这才意犹未尽往落霞会馆回去。
“师兄，今晚我与师傅因为有事提前离开，这本控蛊诀就送给师兄，还有这块驱蛊佩。”
陆远没有立刻就接，而是疑惑看着小道童清风放在功法之上隐隐有着邪气的那块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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