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黍米独特的味道随着寒风飘进了这简陋的农舍中！
随后石头用一个小竹竿穿过炊米的小竹篮双耳，用双手把蒸熟的粮食端进来。
“牛大哥，有没有小桌子？”石头端着黍米饭，站在屋门口看着。
“呃，没有，我们都是就这灶台那边吃完，便回屋。我进内屋给你拿张桥凳！”说完牛方子便走进内屋拿出一张全是灰尘的桥凳。
刘烨看着这家徒四壁的屋子，隔壁还是牛棚！
“牛大哥，你们就这种生活条件？怎么你们还有耕牛，那可是很贵的！”刘烨实在难以相信，怎么会有这样的房子存在。
在他的认知中，最差的的房子也是在瘦狗岭时期的工人宿舍，但那时候秦适强制性让他们讲卫生，不然就赶出去。所有工人宿舍都整整有条，各种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嘿嘿，客官见笑了，整个牛家庄都是这种差不多的环境了。这耕牛是全村的耕牛，我们家老头接回家养，我们家可以先用。”牛方子挠挠头，把头发上的一个虱子，抓下来然后在手拇指间捏爆，啪的一声很清脆，随后把血抹在门沿上。
刘烨这时候肚子也咕咕叫起来，等着石头给他拿碗筷。
石头这时候附在刘烨耳朵旁：“太子，这家人就三个破口碗，没有看见筷子！”
“什么？不会吧！”刘烨再一次的被这家人的贫寒刷新了认知！
“牛大哥，你们家的碗筷呢？”刘烨好奇的看着牛方子。
“哦，这个我光顾着聊天，差点忘记了！你等一下，我去坡上给你们砍几根竹条过来。”说完便在门背后取出砍柴刀，慌忙走进黑夜当中。
这时候门外的妇人背上的孩子醒了过来，正在嚎啕大哭！
“哦哦，狗剩乖，不哭不哭，家里今天来贵客，哦哦，不哭不哭！”妇人赶忙把手中的娃放在门槛旁，然后把打满补丁的背带松开，把背上的孩子放在地上走路。
两个小娃脸上被风吹的通红开裂，然后鼻涕一直在鼻子上挂着！
“牛大嫂，你带两个小娃过来这边烤火吧！这孩子这么小怎么得了风寒！这可不得了！”刘烨看着那两个不到车轮高的小孩。
“没得事，大夫说了，明天我喊孩子的爹去送他俩去找村口大婆家刮痧就好了！贱命贱养，我们都是这么活过来的！”牛大嫂说完便用手帮两个孩子拧鼻涕。
“这！”刘烨听完之后都感觉害怕，因为他小时候也试过刮痧，那种痛苦现在都还记得。
这时候，牛方子也砍了几根细竹条回来给刘烨他们将就着吃饭，随后便在灶台那边端来几根腌咸菜。
刘烨和石头等人吃着黏糊糊的黍米饭，就着腌菜艰难下咽。
这时候石头从背包取出猪肉铺递给刘烨：“少爷，我突然想起来还有些风干的猪肉条。”
“石头，你怎么才拿出来，你们背包里面有没有，找一找！”刘烨赶忙拿过一根然后嚼起来，平时他都不怎么吃的猪肉干，现在吃起来感觉喷喷香。
“少爷，我们每人也有两包！后勤处那边装好了，我们没有仔细翻找，这次不是野外训练我们以为没有！”其他三人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没事，下不为例！”刘烨嚼起了猪肉干，感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
这时候牛方子一家子看着刘烨等人嚼着肉干，嘴巴也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刘烨很快便看到了他们一家人盯着他们吃饭。
“把你们的猪肉干给我！”刘烨伸手过去，把他们剩下来的肉干全部收起来。
“来小孩，这是哥哥送你的！当时在你家的谢礼！”刘烨走过去那两个鼻涕虫身边。
两个小孩子害羞的躲在娘亲的后面！
“使不得，使不得！客官，你们已经给了我们很多钱，这肉太金贵了，我们不能收，我们怕吃完之后，天天想着这口肉味！”牛大嫂赶忙推迟刘烨递过来的肉干。
“没事，我说拿着，你们就拿着！之后我再喊人送点过来给你们！”刘烨把手里的肉干塞到了两个小孩怀里。
“谢谢大恩公，这样我们的一百文退回给你们，我们真的不敢收这么多钱。”牛大嫂从怀里把那一百文拿出来。
“不用，本宫，本公子向来花出去的钱，便是泼出去的水！牛大哥牛大嫂，你们也别站在门口这多冷，过来和我们一起烤烤火。我们聊聊家常吧！”
“这…”
“来吧，这塘火位置这么多，你们站在那边也是烤不到火，这不是浪费柴火了吗？”
刘烨这一说完，牛大哥一家才难为情的坐过来。
“牛大哥，怎么你们这牛家村离京城也不算太远，怎么落得如此贫困之地？”刘烨终于问出心中的疑惑！
“唉，这位小爷，我们这还有口饭吃，已经很好了。别的不敢奢求什么，现在你们过往的客商多了起来，我们这条村还有后面几条村，都开始接待你们这些人留宿。”
“现在村里为此也有了一点钱，请出隔壁村的老秀才，联合几个村的人一起合资建了一个小学堂，让这些小娃以后不用像我们一样目不识丁！”
牛方子说完，便抱起小娃，亲昵的看着。随后看着小娃口里咬着那猪肉干，然后咽了咽口水！
“嗯，这也是一个好办法，你们这边的都有自己的田地？”
“害，都是地主老爷的地，我们帮他们耕一亩七，然后自己得三分。勉强够糊口，现在你们给了这么多铜板我们，今年年关有着落了！给小娃换身衣裳。”
“凌云县那边不是说找大量人过去作坊上工吗？怎么你们不去，那边的酬劳干完一个月都不止这点钱了！”刘烨好奇的问着。
“我不怕跟你说啊，很多人都说凌云县的那些东西都会吃人，不然去年那些京城的流民去到那边怎么都不见了，而且听说话事人还是个小恶霸，杀人都不眨眼。”
牛方子绘声绘色的说着，塘火的火苗被大门缝隙吹来的寒风刮得摇晃，把那些人的倒影印在墙上晃动，吓得两个小孩蜷缩在一起。
刘烨和石头听完后，眉头一皱，很明显就是有人在散播谣言！
“牛大哥，这些话你都是听谁说的？”石头立马挺直身子，因为有人说了他大队长的坏话，这触动到了他的神经！
“村里有人娘家是涞阳县的啊，她们那些娘们回到娘家，那边的人都在传，我们也不敢打听太多，就怕你们这些客商回到凌云县和那小恶霸告密，那我们就遭殃了！”
“涞阳县！”刘烨咬着牙齿说出了这三个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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