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可可利亚孤儿院静得可怕，只有窗外偶尔呼啸而过的风声打破沉寂。萝莎莉娅从睡梦中惊醒，粉色的头发乱糟糟地翘着。她揉了揉眼睛，膀胱的胀痛感提醒她必须去一趟厕所。
“唔……好冷……”萝莎莉娅小声嘀咕着，轻手轻脚地爬下床，生怕吵醒同屋的妹妹莉莉娅。蓝发女孩正蜷缩在隔壁床上，呼吸均匀而平静。
走廊上的夜灯发出微弱的黄光，勉强照亮通往卫生间的路。萝莎莉娅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地拖着脚步前进。就在她转过拐角时，一个模糊的身影从走廊尽头一闪而过。
“咦？”萝莎莉娅瞬间清醒了几分，“这么晚了还有谁没睡？”
出于好奇，她暂时忘记了膀胱的抗议，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那个身影很矮小，看起来像是孤儿院里的某个孩子，但走路姿势却异常僵硬，像是提线木偶一般不自然。
萝莎莉娅屏住呼吸，看着那个身影停在了新来的孩子们睡觉的卧室门前。门似乎没有关严，露出一条缝隙。那个孩子———如果还能称之为孩子的话———直直地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她是不是梦游了？”萝莎莉娅心想，在孤儿院里偶尔会有孩子梦游的情况。作为年龄较大的姐姐，她觉得自己有责任帮忙。
正当萝莎莉娅准备上前时，那个身影突然推开门，悄无声息地滑进了房间。萝莎莉娅眨眨眼，轻手轻脚地靠近，想帮忙把门关上，免得冷风吹进去冻着其他孩子。
她的手刚搭上门把，一阵奇怪的“咯吱”声就从房间里传来，像是某种粘稠物体被挤压的声音。萝莎莉娅忍不住从门缝往里看去———
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洒落，照在那站在某个睡着孩子床边的不速之客身上。萝莎莉娅认出了她，是三天前被可可利亚妈妈带回来的一个沉默寡言的女孩，总是低着头，从不参与游戏。
此刻，那个女孩正俯身在熟睡的另一个女孩上方，右手举在半空。令萝莎莉娅血液凝固的是，那诡异女孩的食指从第二个关节处断裂，断指处却没有流血，反而蠕动着某种黑色的、粘稠的物质。
更可怕的是，那截断指正像活物一般，在女孩掌心扭动着，然后———跳进了熟睡女孩微微张开的嘴里！
“呜！”萝莎莉娅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差点惊叫出声。她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腔。床上的女孩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喉咙滚动了一下，似乎把那可怕的东西咽了下去。
站在床边的女孩突然转过头，直直地“看”向门口。萝莎莉娅惊恐地发现，那女孩的眼睛———根本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浑浊的白色！
萝莎莉娅再也控制不住，转身就跑。她的拖鞋在木地板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刺耳。她不敢回头，生怕看到那个可怕的“东西”追上来。
“莉莉娅！莉莉娅！”萝莎莉娅几乎是撞开了自己和妹妹的卧室门，急得快要哭出来。
蓝发女孩揉着眼睛，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笨蛋萝莎莉娅，太吵了。”莉莉娅的声音带着一丝丝被吵醒的怨气。
萝莎莉娅扑到妹妹床上，浑身发抖：“有、有怪物！在新来的孩子们房间！我看到、我看到她把手指塞进安娜嘴里！手指自己动了！”
“啊，是吗？”莉莉娅打了个哈欠，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听起来好像是恐怖故事。笨蛋萝莎莉娅，你做噩梦了吧？”
“不是噩梦啦，是真的，我用这双眼睛清清楚楚地看到了！”
萝莎莉娅深吸几口气，断断续续地把刚才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妹妹。说到最后，她的牙齿还在不受控制地打颤：“那、那根本不是人！莉莉娅，我们得告诉可可利亚妈妈！”
“哦。”莉莉娅掀开被子下床。
“莉莉娅，你干什么？”萝莎莉娅瞪大眼睛问。
“当然是去确认情况。”莉莉娅已经穿上了小小的外套，困得眼睛都眯在了一起，“笨蛋萝莎莉娅，你还记得那个房间在哪吗？”
“什、什么？还要回去？”萝莎莉娅疯狂地摇头，一副打死都不想再冒险的样子，“莉莉娅，你绝对要相信我啊！真的真的真的……孤儿院里有怪物！”
“……”
莉莉娅也有些为难，她可不想因为笨蛋姐姐莫名其妙的噩梦而去吵醒累了一天的可可利亚，“笨蛋萝莎莉娅，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安娜现在不是很危险吗？”
萝莎莉娅愣住了，粉色的呆毛都竖了起来：“对、对哦……”
“所以……”莉莉娅已经穿好拖鞋，虽然还是一副困得不行的样子，“我们至少要去看一眼。”
两个女孩轻手轻脚地回到新孩子们卧室门前。门依然虚掩着，里面静悄悄的。莉莉娅轻轻推开门，月光下，所有孩子似乎都安静地睡着，包括安娜。房间里空荡荡的，那个诡异的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
“你看，什么都没有。”莉莉娅小声说道，打了个哈欠。
“不可能！我明明看到了！”萝莎莉娅急切地低声辩解，拉着妹妹来到安娜床边，“就在这里的！”
莉莉娅俯身检查安娜的情况。熟睡中的女孩面色红润，呼吸平稳，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就在莉莉娅准备直起身时，安娜突然睁开了眼睛———
“啊！”萝莎莉娅吓得差点尖叫出声，一把抱住莉莉娅。
但安娜只是迷迷糊糊地看了她们一眼，嘟囔了一句：“萝莎莉娅姐姐……好吵……”然后又翻个身睡着了。
“笨蛋萝莎莉娅，你吓到人家了。”莉莉娅无奈地摇头，“我们回去吧。”
回到房间后，萝莎莉娅仍然心有余悸：“莉莉娅，我真的看到了……”
莉莉娅爬上床，盖好被子：“明天再说吧，我好困……”话音未落，她已经又睡着了。
萝莎莉娅则是独自坐在床上，抱着膝盖。
“难道……真的是我在做梦？”她小声嘀咕着，却怎么也无法忘记那双没有瞳孔的白色眼睛。
窗外，风雪渐起。孤儿院的屋顶上，一个瘦小的身影静静地趴着，浑浊的白色眼睛透过结霜的玻璃，注视着萝莎莉娅和莉莉娅的房间。它的嘴角缓缓咧开，露出一个绝非人类所能做出的诡异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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