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青走出不多远，看到了其他去吃饭的人群。
她跟着人群去排队，领到了一个二两重的菜饼。
一个饼就是午饭，这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这块饼对她来说根本像什么都没吃一样，又喝了一杯水，就被驱赶着去干活。
她又返回训练场，发现那些新兵一个不少，排着整齐的队伍集合在一起，脚下踩着干枯的杂草。
曦然站在他们面前，正在讲话，在旁边桌子上，站着那个女人。女人的木棒在地上躺着。
苗小青迟疑了一下，战战兢兢跑了过去。
曦然还在讲话：“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现在都站好，让她挑。”
苗小青跑到了跟前：“教官。”
曦然转身瞧着她，说道：“你去哪了？”
“你不是说草被晒干就可以吃饭？我去吃饭了。”
“没人告诉你什么时候吃饭吗？你吃了人家的饭，人家就有一个人没吃的！站到队伍里！”
桌子上的女人突然指着苗小青，说道：“她！就是他！我选她！”
苗小青停住，转身瞪着女人。
曦然道：“她叫张嫣，她是从伙房调过来的。她看不起你们这些新兵，说你们都是垃圾！所以，我让她随便挑一个人单挑。她挑了你。”
苗小青道：“我刚来，肚子也没吃饱。我万一输了就让她更看不起。”
曦然道：“你们中只能活一个。不是她死就是你死。”
张嫣已经跳下桌子，捡起了木棒。
曦然退到了一边。
张嫣小声对苗小青说道：“你骗我。”然后抡起木棒就打。
苗小青接连躲避了十几次进攻，张嫣也累得停了下来，扶着木棒喘着气说道：“族长说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死，你早晚会被我打死，不如现在站着别动，趁我还有力气，你死得也痛快。”
苗小青没有搭话，对曦然说道：“教官，我看她挺可怜的，不如让她和我们一起训练，这样白死也没有意义。”
曦然道：“张嫣，你怎么选？是杀死她获得自由，还是加入新兵营？”
张嫣放下木棒，说道：“我加入。”
苗小青走上来，说道：“谢谢教官。”
她说完，已经走到了张嫣身边，突然一转身，扑倒了张嫣，两只手死死掐住了张嫣的脖子。
张嫣吃惊非小，伸手就去反抗，也掐住了苗小青的脖子，但是她身体在下，也很难用上力。她去掰苗小青的手，用拳头去打苗小青的腰。
苗小青死死压着她不放手，挨着拳头也是一点不放松。
张嫣几经挣扎，把苗小青压在了身下，狠狠地去掐苗小青的脖子。苗小青由优势变成弱势，也去捶打，去掰对方手指。
张嫣的力气要比苗小青大，苗小青想把她重新压在身下已经不可能了，眼睛看向一旁看热闹的人群，目光中满是祈求，祈求有人能帮她。
她没有等到救援，脸已经涨得通红，眼前也开始发黑。她拼劲最后的力气胡乱去抓，抓破了张嫣的衣服，指甲划破了张嫣的前胸。
她只听到张嫣惊叫一声，然后就感觉自己身上轻了，脖子也放松了。
她一阵干咳，视线逐渐清晰，耳朵也能听清了。
她坐了起来，看到张嫣也坐在旁边，正拉着衣襟捂在胸前，羞涩又愤怒地瞪着她。
她看到旁边地上的木棒，几步冲过去，拿起木棒朝着张嫣头顶就狠狠砸了下去。
木棒没有砸到张嫣头上，被曦然突然冲过来抓住了。
苗小青愣了一下，松了手。
曦然把木棒扔在一边，对地上的张嫣说道：“你本来已经赢了，再坚持几秒她就死了。你为什么要松手？为什么要放弃？”
张嫣羞涩道：“她撕破了我衣服。”
曦然道：“就为了这个送了命？怕被人看到你的身体？但你可以为了水出卖身体？你告诉我，你到底是怎样的女人？”
张嫣支支吾吾道：“我……我……那不一样。我说不清楚，反正不一样。”
曦然道：“好！知道羞耻。现在你就是新兵营一员。”又对苗小青说道：“你为她求情是假，只是想让她放松戒备。你做得没错，但是你的做法会让大家都失去信任。没有人会再相信你。你输了。我会让你死得没有疼痛。”
“等一下，苗小青吓得忙解释道：“你说的只能活一个人。她发起进攻就是战斗开始，这个过程中，我和她就是敌人。她相信一个敌人的话，是她太笨。”
曦然淡淡道：“我没有说你错。我只是讨厌你。我想让你去死。”
苗小青听到此话，忙说道：“你不能杀我。我知道你要的东西在哪。你杀了我，永远别想得到它！”
“好，你只要告诉东西在哪？我就不杀你。”
“在百草城，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藏起来了。”
“来人！把她关起来。”
曦然一声令下，过来一个兽族兵，抓住苗小青押了下去。
苗小青被关进了一间空荡荡的屋子，屋子的窗户已经封死。
第二天下午，曦然来了，身后还跟着青。
苗小青有气无力地坐在墙角看着她们，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曦然道：“你真的知道东西在哪？”
苗小青看到了希望，慌忙说道：“知道。”
“好，你和青果一起去把东西带来。”曦然又对青果说道：“她说谎就杀了她。”
青果答应一声，带着苗小青匆匆赶往百草城。
苗小青身体极度虚弱，出城没多远就晕倒在地。
青果把她扛在肩头，大步继续向前走。
天色要黑还没有黑的时候，前面来了两个人。一男一女，正是崔坡和张甯。
青果停住，对两人说道：“回去找族长。”
崔坡点头，目光盯着昏迷不醒的苗小青，说道：“她怎么了？你们要去哪？”
青果道：“没事。带她去拿东西。”
崔坡一惊，道：“那里都找过了，什么都没有。”
“她说她藏起来了，如果她说谎，留着也没用了。”
“青果小姐，她也怪可怜的，能不能留她一条命？”
青果迟疑了一下，说道：“族长的命令，我只听命令。”
崔坡道：“我去和族长说。万一你要动手，请带她回来再确认命令后动手。我怕族长改变主意，我又通知不到你。”
青果没说话，扛着苗小青走了。
张甯笑道：“你很在乎她？你不想她死？你喜欢她？”
崔坡看看四下无人，说道：“东西在我们这，她如果死了，就是我们害死的。”
“借口！我是女人，我能感觉出来你不想她死。”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张甯见他躲避这个话题，更加确认了自己的判断，脸上笑着，心里已痛。
她换了话题，说道：“这个青果好厉害，跑来跑去的，昨天刚见过她，今天又见她。”
崔坡无心聊天，说道：“快到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埋起来吧。带在身上总觉得不安全。”
张甯指着不远处一块大石头，说道：“就埋那石头下面。你去吧，我放风。”
崔坡很快挖了坑，把水袋放了进去。盖好土又压上了碎石树叶。
两个人回到城中，找到了曦然。
曦然说道：“你们辛苦了，青果昨晚回来把事情都告诉我了。你们回到自己岗位去吧。”
崔坡道：“族长。苗小青对我们夺取百草城有帮助，我已经取得她的信任。我愿意再回去和苗小青一起做内应。”
曦然道：“苗小青不值得信任。救醒她时，她说不知道东西在哪。我让她和新兵一起训练，又让青果返回去找你们。她在训练中耍小聪明，让我十分讨厌。我要杀她，她说她把东西藏起来了。我就把她先关了起来。昨晚青果回来，说遇到你们了，还说你们什么都没有找到。所以今天我让青果带着苗小青亲自去找。她如果是为了活命说谎，青果会杀了她。百草城不需要她这样的内应。”
“族长，我觉得她就算真的知道东西在哪，她也不会轻易拿出来。她怕交出东西就没命了。所以肯定会想办法逃跑。青果肯定不会让她逃跑，肯定认为她说谎从而杀了她。她一死，东西也就没了线索。我觉得，我去试试，让她主动交出来。她的命没有东西重要。”
曦然想了想，道：“好。你去吧。”
张甯打算跟着一起去，被曦然叫住了，说道：“张甯，你是值得我信任的人。我交给你一个重要任务。”
“谢谢族长信任。”
“现在城中粮食短缺，我们神族人好解决，但是你们这些城中人就很麻烦。你说，你有没有办法解决你们吃饭问题？”
张甯道：“白桦城从来都是物资匮乏，以前也是能省就省，现在每天每人消耗的粮食是以前的四倍。现在农田也荒废了，要解决粮食问题，只有借粮了。”
“去哪借？”
“福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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