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思渊忍不住抬起手，似乎是想要触碰花黛。
但是花黛偏过头躲开了。
于是，玉思渊的手掌也没能如愿落到花黛细软的发丝上。
到这会儿。
禁锢稍微松懈了一些，花黛已经是开始有意识的和他拉开距离，想要离他远一些了。
就像一瞬间。
从玉思渊的世界里彻底远去一样，让他的心脏生生闷痛着。
“并非我要与你抬杠，我陈述事实，告诉你罢了。”
的确是事实。
花黛和言淮安亲过了，还不止亲了一次。
玉思渊先前是不知道。
所以才能那么笃定她的心虽然不在言淮安身上，所以才有回旋的余地。
花黛也不想瞒着他。
玉思渊那被拒绝了的手，就这么尴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而后。
他低下头微微收敛眉目，让人看不清他此时此刻的情绪。
这会儿面对花黛。
他才是真正的从心底涌现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就像是在瞬间就挫败了似的。
在花黛的面前。
他真的……拿花黛毫无办法。
她的任性，玉思渊想惯着。
她的冷漠，玉思渊甘之如饴。
所以……
他真的是拿花黛一点办法都没有，此时此刻唯有一声沉重的叹息，玉思渊颇为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闭上眼睛，声音有点沙哑。
“黛儿，你若是想这样让我生气，那便错了。”
他心里或许是有愠怒。
但是更多的还是拿花黛无能为力，他没办法做到再伤害她。
哪怕现在花黛这样激怒他。
玉思渊心里非要说怨的话，那就只能怪过去的自己不知好歹，偏偏是错过了她最爱他的时候。
所以此刻。
唯有自嘲和苦笑，他别无他法。
“不生气吗？”
花黛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生气，按理来说，这种情况早该恼怒起来了。
毕竟。
如果是把她视为所有物的话，应该是没办法容忍，她和别人在一起拥抱接吻之类的。
正常男人都受不了。
人的嫉妒心，是丑陋又可怕的。
“嗯，不生气。”
玉思渊握住了花黛的手腕，花黛下意识就想要挣扎，奈何玉思渊的力气太大，而且又隐隐将她给禁锢起来了。
挣脱不开。
花黛本来还强行维持着自己的冷漠，但是这一刻再次被玉思渊禁锢。
她当真是委屈起来。
眼眶微微泛红，清澈明亮的双眼里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眼神里充满了控诉和不满。
在用目光质问玉思渊还要抓到什么时候。
玉思渊心下一软。
却没有松开花黛的手。
“黛儿，别生气，不要同我较劲。”
似乎是不想看见此时此刻花黛的这个眼神，他抬起手捂住了花黛的双眼，俯首凑到她的耳畔。
强忍着心口针扎似的尖锐刺痛。
那份这份痛楚，让他脸色略显苍白，甚至都忍不住蜷紧了手指，但他还是忍耐住了。
一字一句的。
把那万般艰难、卑微的、近似哀求的话语问出来。
“黛儿的唇色很漂亮，我可否……浅尝？”
看不清他的表情。
被蒙住的眼睛只能看见一片漆黑，但是花黛能感受到洒落在自己脸颊侧的温热呼吸，她的身体是彻底僵硬了。
玉思渊……
他在说什么？
偏偏他是用这样小心翼翼的话语来问的，带着浅浅的试探，又有着生怕逾越一步就会惹花黛生气的犹豫和纠结。
为什么……
花黛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像是要被剥夺了似的。
大脑一片空白。
说不出话来。
……这种事，别问她。这要她怎么回答？根本就没办法回答，这种时候的善解人意实在是太狡猾了吧？
可花黛是拒绝的。
且先不说别的，她还买了要联系言淮安的姻缘锁，还打算联系言淮安。
她不能做出这种事。
不可以。
这无异于是背叛，她的道德底线不允许她这么做。
所以——
花黛再次奋力挣扎起来，用尽所有妖力突破玉思渊的禁锢，抓住这一瞬间的机会就要迅速逃离。
而玉思渊微微垂下眼睑。
似乎是早有预料。
因此。
在花黛刚刚挣脱出来，还没来得及遁走的时候，金色的锁链忽然从玉思渊的身后飞出来，迅速缠绕到花黛的四肢上。
“啊——！”
花黛被那锁链缠绕到的一瞬间，很快就感觉到了，冰冷的链条勒紧自己的血肉。
然后。
她这一身妖力，开始不受控制地流失，身体逐渐发软，慢慢丧失力量。
现在。
就像个普通人似的，甚至可能比普通人都不如。
玉思渊再次将她抱紧怀里。
俯首在她的颈窝侧，语气柔和缱绻，丝毫没有因为花黛刚刚想方设法地逃离而生气。
“这是锁妖链，镇妖塔里取出来的。”
听见这话。
花黛心下悲凉，原来如此……怪不得，她一身妖力流失，半点都使不出来了。
缠绕在她四肢的锁链让她动弹不得。
她想尝试变回原形雪狐。
但同样的，也没有半点反应，变不回去，玉思渊好像就是猜到花黛会这么做一样，早早就把她的形体固定在人形了。
玉思渊抚摸着她的脸颊。
“黛儿，这次，我不会再问你了。”
花黛看着他逐渐放大的俊美容颜，心里的悲凉和绝望愈发浓郁。
她的泪水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
浸湿了玉思渊的衣衫，而湿润的触感透过不了传达到玉思渊的皮肤上，也让玉思渊的心脏就像是被细密的丝线给勒紧了缠绕一样。
她绝望，他痛苦。
谁都不是赢家。
前世有太多的顾虑和考量，以至于玉思渊根本就没有办法去探明自己的真心，也不愿意对花黛卸下心防。
所以。
他才会那般决绝而冷漠，自以为强大到足以忽略而不动容，甚至自我忽视了那早已滋生的情愫。
所以。
他决绝地拒绝了花黛，甚至还试图把她推开。
可后来啊。
造化弄人，他骗不了自己了。偏要咽下所有苦果，才换来今世残缺的圆满。
这便是惩罚吧？
玉思渊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花黛纤细柔软的手背，宽厚温热的掌心覆盖在女孩的手背上。
穿过花黛指间的缝隙，牢牢地扣紧了她的手。
大抵也是知道自己逃不掉了。
花黛的神情愈发悲凉。
玉思渊看在心里闷得难受，可到底是没愿意松开搂紧她的手。
而锁妖链……
也在玉思渊的操控下，让花黛更贴近他的怀里。
他的眼底浸润着浅浅的温柔。
轻嗅着花黛的气息，就连呼吸都在这一刻变得有些炽热。
他的手指覆上花黛的双眼，再次让女孩眼前的世界陷入黑暗中。
然后……
玉思渊轻声哄着她，话语轻柔：“黛儿，乖——且与我，短暂入梦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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