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观看着楼夕的贵族高官们，同样也被观看，他们的表情被卡尔维尽收眼底。
卡尔维发自内心朗朗的笑声，久久回荡在恢宏的神殿内。
风渊的一举一动，逃不过他的审视。
“年轻的神明，就像孩童一样顽皮。”原本以为还要费些功夫才能得到的东西，现在却变得唾手可得。
他目光凝视着祭坛，因为风渊的举动，让他想到了一些久远的记忆。
曾几何时，他苦苦教导卡德尔，爱是神明一族的大忌，但他的孩子，卡德尔，还是为了一个女人，背叛了他这个父亲。
卡德尔进入信仰之城已经三十二年了，还没有出来，就足以说明这一点，即使那女人在进入信仰之城的第一年就死了。
卡尔维的脸上，出现了一种从未在别人面前出现过的，像是鹰隼般的表情。
“只要进了信仰之城，除非成为我的信徒，否则，就算是神，也别想离开 。”
苍老而有力的声音，说着仿佛诅咒般的话语。
……
处在隔离间内的楼夕，看着屏幕上的红色惊叹号消失，周身有白色雾气弥漫开，越来越浓，直至连眼前的机器都看不到。
这诡异的白雾，来的快，去的也快，等雾散去些，楼夕发现自己已经进入了游戏世界。
灰暗的天空雷声夹杂着闪电，如柱的暴雨疯狂的砸在地面，瞬间溅起无数水花。
狂风裹挟着雨雾向着楼夕兜头扑来，额前碎发被吹开，使他那无害感褪去不少。
黑色的夹克外套被风带着，将他整个人往后扯，少年纹丝不动。
一旁的黑鸟扇动翅膀，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弄的在空中打了个旋，楼夕眼疾手快的抓住了他。
风渊的羽翼外已经有些湿漉漉了，透过羽毛传到楼夕手上的温度滚烫而热烈。
楼夕将自己的外套拉链往下拉了拉，不由分说的将黑鸟塞进了外套里，只留着一个脑袋在外面。
黑鸟那双犀利而深邃，仿佛能够洞察世间一切的金瞳，此时却变得极其明亮清澈。
他将脑袋往里钻，贴着楼夕的胸口蹭了蹭，高兴的都要叫出声了。
楼夕被他蹭的有些痒，伸手将他那捣乱的小脑袋抓住“小渊，别乱动。”
楼夕原本想的是这里下暴雨，温度比外面世界低了很多，空气潮湿，衣服湿冷的贴着皮肤，正好小渊的体温高，他们可以互相取暖。
“快点跟上，磨磨蹭蹭的，不想干就滚蛋。”催促声劈开暴雨，传进他的耳朵。
楼夕抬眼往那音源处看了一眼，看到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背影，男人喊完那句话，又继续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长到脚踝的雨衣，显得整个人都很笨重，那人的后面，还跟着一个瘦高男人，男人双手插兜，脚步轻松，头有节奏的左右摇摆着，似乎嘴里还在哼歌。
刚刚低头时，楼夕就已经发现，自己胸口多了一块牌子，牌子是用绳子挂在他脖子上的。
他加快脚步跟上前面两人的同时，伸手拿起牌子。
和普通工作证差不多大小和厚度，但这块牌子会发光。
正面最上方是「圣三区」，接着是「姓名：楼夕」，以及「职务：清理工」。
就在这时，一个脑袋突然凑了过来，刚刚那双手插兜的瘦高男人，不知什么时候注意到了他，停下脚步，饶有兴趣的打量着他。
男人似乎是长期的营养不良，瘦的有些脱相，一头自然卷的金色头发在脑后扎起，额边留着两缕头发正在往下滴着水。
“楼夕。”男人念出了工作牌上的名字，并且评价道：“奇怪的名字。”
楼夕不动声色的退开一步，没让这奇怪的男人打乱自己的思绪，他一只手按着风渊蠢蠢欲动的脑袋，一只手点了点牌子上的「清理工」三个字。
果然，和他想的一样，这是一块类似手机的智能设备，点击清理工后，卡片上出现了详细的介绍。
一旁的男人依旧用研究的目光，打量着这个一言不发的冷酷少年。
“喂，你是新人吧？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害怕?”
楼夕没有回答，而是反问对方“你难道不是新人吗?”
男人轻笑一声，故意放慢脚步，和楼夕拉开一段距离才开口。
“圣三区，目前五千八百万人口，每日新生与死亡人数成正比，而清理工是最底层的工作，比垃圾工还要低级，有人甚至宁愿自杀，也不愿意做这份工作。”
说到这，男人停顿下话语的同时，也停下了脚步，他一侧嘴角勾起笑容，似乎在挑衅某个看不见的存在。
接着，不带一丝犹豫的调转脚步，往暴雨里冲去。
楼夕看到他前方的雨衣男人侧转身体，对着刚刚那男人方向抬起了手。
砰——
一声枪响过后，男人倒在了暴雨里。
雨衣男人恶狠狠的咒骂了一句“他就是个婊子！”
然后威胁性的将枪口对准楼夕，眼神上下扫，确定楼夕不会像那男人一样给他添麻烦的之后，才将枪收了回去。
楼夕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内心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他趁雨衣男没有注意他这边，转头看了一眼男人倒下的地方，男人躺在水坑里一动不动，确实是死了。
他咀嚼着这个奇怪男人说的话。
他不是新人，难道是在这里待了很久，这一次被分配到了这份所有人都不想干的工作，所以自杀了？
新生与死亡成正比又是什么意思？有人在游戏世界组建家庭，生育孩子？
谜团越聚越大。
他的目光落回到卡牌上——「清理工，负责清理街道上的尸体，工作时间是傍晚六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分配住所，与一天的吃食。」
甚至没有提任何关于信仰值的事。
楼夕放下卡片，前面的雨衣男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正在捣弄门锁。
门锁打开之后，雨衣男回头用威胁的口吻对楼夕说了一句“你就在这等着，要是敢跑，那就是你的下场。”
说到下场时，雨衣男的眼神扫过暴雨中一动不动的瘦高男人尸体。
楼夕在对方的脸上看出了，杀一个人，对他来说是非常稀疏平常的事情，这个地方，可以随意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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