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宫湦直言：“鬼先生有七大寰主，逐一进行揭露，最终若能凑齐，定是一件趣事。即便无法凑齐，亦不失为妙谈。”
公子锦鸳不再言语。
姬宫湦朝寺人尨挥挥手：“尨总管，将此子拖到帐外，随意处决罢！”
寺人尨拱手领命。
公子锦鸳没有丝毫挣扎，任凭斧钺甲士拖拽。
伴随大斧落下，公子锦鸳瞬间身首异处，从此烟消云散。
……
九月底，天气愈加寒凉。
卫国方面，卫贲顺利抵达前线营地，正式接棒卫鬲，继任屠狄大军统帅。
面对咄咄逼人的长狄三股势力，卫贲出乎大部分人意料，竟然选择采取自保模式，大有长长狄志气灭卫国威风的架势。
所谓自保模式，便是全力坚守运粮通道，同时督促临近德水一带的齐国村落，举家向新都甘丹方向迁徙。
待到此次战争结束，长狄被彻底剿灭，再重返德水一带。
除此之外，无论长狄如何挑衅，屠狄大军不得迎战。
即便一兵一卒，也不能擅自离开营帐，否则一律视为通敌卖国，直接枭首示众。
面对如此憋屈的自保模式，卫国甲士虽然不解，却也不会蠢到去挑衅。
再者说，不作战便不会死。
反正是统帅亲自颁布的军令，能够舒舒服服缩在营帐，根本不会有人傻乎乎去找死。
姬宫湦不断革新朝野，眼见大周疯狂崛起，各诸侯国纷纷效仿。
在设立农庄、编户籍民、杜绝人殉、重视商贾、废除奴隶等方面，均有显着收效，却唯独却落下军制，刻意使其停滞不前。
究其根本原因，无非便是害怕因此失去军权。
纵观绝大部分诸侯国，文臣武将皆是任用公族子弟，在某种特殊情况下，可以名正言顺地继任国君之位。
反观姬宫湦所设王师九军，此前仅有玄甲军中郎将姬掘突为姬姓，如今已抽调其司职济北布政使，使王师九军中郎将皆为外姓。
除了实施将不专兵、兵不私将外，不断从姬姓族人挑选青壮，司职王师九军直接管辖甲士的校尉。
简而言之，异姓负责统帅，公族负责掌兵。
如此既能防止将领拥兵自重，又可以避免王室公族伺机谋逆。
各诸侯国显然并未看清，姬宫湦掌控王师九军的核心关键。
自周武王姬发启用分封以来，各诸侯国均是任人唯亲，并逐渐形成共识。
公族子弟内斗相争，并不会影响社稷根基。
重用异姓卿士贵族，则有可能被取而代之。
对各诸侯国而言，重用异姓卿士贵族并非不可，只是必须提前制定防范规则。
在此之前，继续沿用旧制，才最为稳妥。
卫侯和便是如此，此前组建屠狄大军，即便对卫鬲心存戒备，也只能优先任命卫鬲为统帅，毕竟其为自己同母胞弟。
卫鬲遇袭身亡，卫侯和已无信得过的兄弟，又不敢任用与擢升异姓将领，只能将统帅之位交予族叔卫贲。
胜乃统帅运筹帷幄之功，败则甲士软弱畏死之过。
在如此守旧的军制下，但凡思维正常之甲士，都懂得如何权衡利弊。
王师九军以往征战时，只要占据优势，便时常出现大量敌方甲士主动归降的场景，核心原因就在此处。
如今，卫贲采取自保模式，卫国甲士干脆借机休整。
长狄复仇者曾派精锐，意图重现袭杀敌方统帅，结果卫贲始终待在营帐，根本不给长狄复仇者任何下手机会。
至于卫国东部村落，除去那些已经被长狄复仇者毁灭的村落，其余村落皆已火速往西搬迁，相继进入卫国腹地。
长狄复仇者失去目标，只能像无头苍蝇一般，偶尔袭击屠狄大军运粮车队。
由于卫贲派重兵沿途护送，长狄复仇者袭击成功率极低。
伴随着天气由寒凉转为冰冷，长狄复仇者内部士气逐渐低落。
开始有人猜测，卫贲故意坚守不出，便是看准长狄复仇者补给艰难，于是想借助寒冬，不费吹灰之力，让长狄复仇者活活冻死。
倘若向后方撤退，或许能苟延残喘，复仇信念却会崩塌。
继续寻找战机，或许很快便会冻死，使卫贲将阴谋得逞。
正当长狄复仇者进退两难时，长狄师带来好消息。
得知卫贲采取自保模式，长狄师首领很快便看穿卫贲图谋，当即选择支援长狄复仇者，使卫贲不得安宁。
在延乙期与栾宣的暗中运作下，一车车粮食物资接连运往西边。
长狄复仇者接收粮食物资时，赫然发现里面有大量松脂，而且全都混合草絮，捏成一颗颗鸡蛋大小的圆球。
松脂球出现后，长狄复仇者仿佛一夜之间全都开了窍，开始对屠狄大军营地实施无差别火攻，而且轮番上阵，几乎昼夜不歇。
卫国甲士皆不堪其扰，却又碍于军令，不敢出营作战。
卫贲似乎也意识到，有人暗中襄助长狄，倘若继续坚持自保模式，不等长狄复仇者饿死冻死，屠狄大军便已不战自溃。
接连三昼夜遭遇火攻袭扰，卫贲终于按捺不住，下令甲士择机出营，对长狄复仇者展开诛灭行动。
结果长狄复仇者丝毫不恋战，只要卫国甲士有出营，长狄复仇者便掉头就跑。
卫国甲士不敢追击，只能眼睁睁看着长狄复仇者逃离。
等卫国甲士回营，长狄复仇者又前来袭扰。
倘若卫国甲士在辕门严阵以待，长狄复仇者便派探子，在远处耐心等待。
最终，卫贲不得不下令，让卫国甲士分批整装待发。
长狄复仇者见状，转而调整重心，袭扰屠狄大军运粮车队，并开始在沿途布设大量陷阱。
便在长狄复仇者与屠狄大军周旋时，延乙期与栾宾敏锐抓住战机，派遣密使说服长狄师首领，对卫国最东部的衡邑发动进攻。
卫侯和闻讯，连忙命令卫贲放弃自保模式，率领屠狄大军前去救援。
卫贲不敢违背君令，只能中断计划，抽调两千精锐甲士，亲自带队赶往衡邑，余下甲士则继续全力守护营地。
便在卫贲离开营地不久，意外不出意外地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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