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梁孟松居然笑了，笑容里带着几分讽刺：“什么都没有，你为什么还敢找我？”
“因为我知道你需要什么。”
“哦？”梁孟松眯起了眼睛，他已经不年轻了，但仍然想听听，陈东升到底能给他画出一个什么样的饼。
陈东升笑道：“先说钱，这个很重要。但对你这个级别的人来说，又没有那么重要。因为凭你的本事，到哪里都能得到足以匹配你实力的待遇。”
“是吗？我倒想听听，你能给我什么待遇？”
“你现在的年薪，也就在10万美刀上下。我可以在这个基础上翻10倍。”
只是第一个条件，就让梁孟松瞪大了眼睛：“年薪百万美刀？”
“嫌少？”陈东升看着梁孟松的表情，大手一挥，“你的年薪会逐年递增，基数按10%来。”
饶是梁孟松见多识广，也被陈东升的手笔惊了又惊。
然而陈东升还没有结束：“我觉得，以梁老师的本事，每年必然会有突出贡献，必要的奖金和及股权激励少不了。而点待遇，不过是最基础的内容而已。”
“我……我……”梁孟松已经被震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值得的，梁老师。”陈东升笑道，“只要你有需求，像偷国提供给你的待遇，专车接送、豪华住房这些，只要你开口。哦，我好像没有私人飞机，如果你有需求——”
“够了够了！不至于不至于！”梁孟松连连摆手，切换话题，“你都说了，这不是我最主要的需求。”
陈东升笑道：“其实这些，不过是我在展示对梁老师的尊重。因为我一直觉得，你没有受到该有尊重。”
这话说到梁孟松心坎里了：“没错！这次蒋尚义退休，公司上上下下都以为接班人非我莫属！夏劲秋甚至都提前祝贺我了！可现在看，我就是个小丑！一个全公司的笑柄！”
陈东升笑道：“所以，我觉得你更需要实现自己的理想，做出无可争议的成就。”
“没错！”梁孟松大有知音之感，问，“你觉得，我能做出什么成就？”
陈东升咧嘴一笑：“先说最基本的，个人层面，我会全力支持你在制程上疯狂突破，28nm只是开始，一直到14nm，7nm甚至是3nm，直到逼近硅片的极限。”
一开口就是王炸。
3nm！硅片的极限！
这话说得梁孟松心头火热，可迅速就冷静了下来：“可你刚才说，华夏新品啊产业链无法自给自足，关键材料和设备都要从国外购买，一旦遭遇瓦森纳协定的限制，整个产业链会立时倒退！如果把做芯片必成做菜，我这个厨子还得去打铁、种田……”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了，有你来尖端突破，对上下游进行鞭策，最后完成整个芯片产业链的国产化。”
“你确定？”梁孟松仿佛听到什么天方夜谭似的，越来越觉得陈东升不靠谱了。
“我相信你能做到。”陈东升一脸诚恳，随后问，“梁老师，你不要想做不做得到。而是要去想，如果你做到了，你觉得你在华夏芯片界的地位会是什么地位？”
“教父？”
“教父这个名头可不好，格局太低。”陈东升没忍住笑出了声，柳传痔不就是号称华夏商界教父么。
见梁孟松表情有些难堪，陈东升笑道：“我认为，梁老师不妨把理想放得更远大一点，向钱老先生看齐。毕竟钱老搞导弹时和你一样，什么都没有。人才都是他现教的，好多人甚至一开始是半文盲，可就是这样，两弹一星还是给搞出来了。”
“太荒谬了！你当我是白痴吗？”此话一出，梁孟松顿时瞪大了眼睛，“你这饼画得也太大了！你知道钱老是什么概念吗？他不仅仅是华夏的元勋，同样是NASA不承认的奠基人！”
“不明白的是你。”陈东升严肃地驳斥了梁孟松，“是你根本不清楚自己的极限在哪里。如果你能鞭策整个华夏芯片产业链实现自主，并完成华夏在芯片制程上的全球领先，可不仅仅只是击败了弯积电而已，更是打破了瓦森纳协定的枷锁。弯积电可是弯弯的伪‘护弯神山’，摧毁这座大山，你的功劳……（这段参考艾教授的发言）”
“这，不是背叛吗？”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你去三星才是背叛呢。”陈东升对梁孟松的态度不以为意。
前世这位从三星离职后，转投中芯时，可是说过：“我来大陆本来就不是为了谋取高官厚禄，只是单纯的想为大陆的高端集成电路尽一份心力。”
陈东升趁热打铁：“钱和名，你不会缺，但名垂青史的机会，仅此一次。”
梁孟松皱眉：“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你不去做？我看了你的论文，你有这个才华！”
“我就是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吃点科技和时代的红利已经是极限了。更何况我还有社交网络、网络商城、网络游戏、移动互联网、手手机操作系统等等一大堆业务……”陈东升无比真诚地说，“实在是忙不过来啊，梁老师。”
明明对方的态度这么诚恳，梁孟松却感觉自己胸口怎么那么疼？
“谢谢，感觉有被侮辱到。”
沉默良久后，梁孟松的神色变得严肃了起来，问道：“一旦我辞职，弯积电必然提出苛刻的竞业协议，竞业期内我该做什么呢？”
被梁孟松这么一问，陈东升笑了：“这不正好吗？梁老师可以寻求一份大学教授的工作，两年时间，正好带出一批专业硕士。他们的博士论文，就可以跟你到未来的中集电去写了。”
对于华夏的本土半导体行业来说，梁孟松这个级别的人当老师，绝对比他亲自上阵还要好。毕竟他亲自上阵，人才就只能想办法去挖。
就像前世梁孟松加入中芯时，中芯干脆派出猎头公司，租下一整栋大楼日夜不停地从弯积电挖人，挖了足足一年。
可这些挖来的人才，被米国制裁的大棒一砸，就跑了一大批。像自己培养的人才，就完全不存在隐患。
“中集电？”只是陈东升随口爆出的名字，却让梁孟松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寒光，“你不仅准备打败弯积电，还准备一口吞掉它？”
“为什么不呢？”陈东升看着梁孟松，“梦想总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聊到这里，梁孟松稳了稳心情，说：“能不能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
“当然没问题。”陈东升起身相送，不忘提醒，“大丈夫居于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梁老师，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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