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捷与方金立都迷惑不已，也没有再问下去。
到了初审的时刻，三个人来到法院。
不一会儿，一袭黑色丧装、头披黑纱的唐永豪夫人出现了，伍国华也随之到来。
例行审讯停止后，欧阳斌站起身来，说：“法官先生，我可以问几个问题吗?”
“好的，但尽量短一些！”
“好的。我想先问一下唐永豪夫人,请您如实回答。你觉得你丈夫之所以自尽，是由于悔恨谋杀了罗克驰老人而以死谢罪吗?”
夫人用一只手掀起黑纱，铁青的脸上满是惶惑与惊恐，她那双泪光闪闪的眼睛盯着欧阳斌,不动声色地说：
“谋杀案发当夜，我丈夫一直睡在我的旁边。”
“夫人，你隐瞒了真相，这是谎话！”
欧阳斌一语中的。
“我所说的都是实情！”夫人的态度也很坚定。
“真相并不如你所说！”
欧阳斌毫不放松，将头扭向伍国华：“伍国华！你知道真相，请你坦白吧！”
“我……我一无所知！”
“还想骗我?”
“我真的一概不知，我发誓！”
“你不说实情?”
“不是说不说的事，我实在不知道啊！”
“哦?……既然如此，我也无计可施。那就由我来说吧！不过,我本不愿意说。对唐永豪夫人，我深感歉意,我不想伤害她……”
但闻听此言，伍国华慌张起来了。
“等……等等，安保先生，这件事至关重要，请别……”
“我还没开口，你如何知道重要?看样子，你知道我下面要说的话！”
欧阳斌强硬地说。
“既然你全明白，你就说吧！”
伍国华像木偶一样闭了口，不说一句。
“好吧，下面我开始说……罗克驰老人遭攻击的那天夜里，你与好友钟佶富一块儿吃晚饭。那天，你喝得昏天黑地，与钟佶富分开后，你又去酒吧里喝得昏昏沉沉。
“但你还是开车返回胜昔坪，却误将车停在你从前住过而今租借给唐永豪的寓所前。伸手掏出钥匙，启开大门，上楼去，径直走进了从前住过的房间。由于你已经租给了唐永豪夫妻，所以唐永豪夫人正在床上沉睡。
“我不明白你是否清楚，总之你醉了，上床去倒在夫人的身边。”
唐永豪夫人大叫一声，身子从椅子上掉下来，快要昏过去了。欧阳斌扶起她，让她坐好。
\"夫人，请原谅我不得不实话实说，尽管我不乐意……实在对不起！但我一定要说。”
他又看了伍国华一眼。“没错吧?”
伍国华垂着头，终于他咬着牙，于心不忍地说：
“真可惜！……不错！……我喝醉了酒，不光走错了房间，甚至没发现唐永豪夫人，就大睡到天亮……等我早晨六点睡醒来，吓得魂不附体，慌慌张张地跑了。我对夫人十分抱歉……做出这种事情……请夫人饶了我！”
他垂着头，不敢看唐永豪夫人。夫人的眼中满是热泪，那是后悔、悲伤、羞恨交加的眼泪。
“伍国华！你已经说了许多谎，本应当以夜闯民宅罪指控你，但是这回饶了你，以后要小心！”
法官对伍国华说罢，就放他走了。
方金立开车送唐永豪夫人回家后，与欧阳斌一起回安保局。欧阳斌将了解的详细经过述说了一遍。
“唐永豪夫人的处境十分让人怜悯。她患有严重的失眠症，每晚要服安眠药，因为年深日久，药用得很多。
“那天夜里，夫人喝了药，一直安睡到次日早上。一醒转身便看见身边有个男人，自然大惊失色。伍国华也吓得出了一身汗，临走前他恳请夫人道，这件事千万要保密，不然，如果我太太知道了，不知她会怎么样！她醋性十足……求你，千万别张扬出去!
“唐永豪夫人也知道，如果此事传扬出去，实在有伤大雅，所以她始终守口如瓶。连我在调查案情时，夫人也一口咬定，那天夜里，她丈夫一直睡在身旁！”
“这么说，夫人不知道那天夜里，她丈夫在什么地方，干了什么事了?”方金立说。
“是的，那天夜里，唐永豪潜入罗克驰老人家，害死老人，夺走债券，而后逃至情妇沈丽娟的寓所，打算和她一块逃走。当二人拎着箱子，乘出租车到达车站时，他恰好读了一下晚报，发现无须溜走!”
“为什么?”
“在案发的第二天，我去找唐永豪夫人调查情况。她为了掩盖自己误将伍国华当成丈夫的错处。就坚持丈夫昨天夜里一直睡在身边的假话。
“寓所的一位老女佣在门口听到了夫人的话，便悄悄告知晚报记者，这家报社不起眼，老女佣的话也十分简短，刊在报纸的一边，大多数人不会注意到。即便有人看到，也会以为唐永豪夜里睡在妻子身边是合情合理的。
“但是，唐永豪见了这个报道，倍觉得意。
“他妻子为他做了伪证，制造了他不在场的凭证，自然就不会被嫌疑了。因而他认为不需要逃走，于是改变主意，让沈丽娟回寓所，而自己也回家。”
“唐永豪是白郎吗?”
“不是，白郎与此案无关联。他没有从东洲盗出九十万元债券，遂把这件事交给他的女友去干，自己则专心于一千万元的大买卖。白郎的那封书信，现在在案检官手中。”
“是的，我看过了！”
“白郎的女友依照他的命令，追缉债券的行踪，终于发现罗克驰老人得到了它。于是，她便钻入老人的房内。但她恰恰晚了一步，老人已遇害，那女人大惊之下连忙逃遁。”
“她是那金发美人?”
“不错，是我第一次在电影院里见到的女人！”
“你是说她与白郎是一伙的?”
“她根本不认得什么唐永豪，只是不经意间目标一致而已，在同一时刻内，潜入了老人的家。”
“真乱，我听得脑袋疼。现在，杀人凶犯唐永豪畏罪自杀了，以后案子的侦破或许就更难了！”
方金立摇摇头长叹一声。
“我在快反组里干了这么长时间，这么困难复杂的案子，我还是头回遇上，我说得没错吧?方组长。”
方金立点头首肯。
“好像迷阵一般！”两人无可奈何地说。
“案子虽然难办，但总是有法可想的！”欧阳斌说。
“什么办法?欧阳斌！”
“请传唤钟佶富与伍国华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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