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严肃的命令下，贝伦加尔终于闭上了嘴。
可苏的怒火却依旧还没平息：“一万两千人的亏空，我不相信这是亚历山德罗斯一个人造成的，给我好好审问一下那批来报到的边防军！它们中间肯定有人兼并了其他边防军的土地！就让其他的边防军指认，兼并超过五份土地以上，出的人手却没有五倍的，直接斩首示众！”
群臣又一次炸开了锅。
“陛下！这不合律法！”
“陛下！大敌当前，不能进一步减少兵力了！”
“陛下！这会极大的影响士兵们的士气？”
苏的眼神冷冷地从群臣身上扫过：“你们的意思是，这群人不该死？”
眼见苏神色不善，大有要问罪群臣之意，哈特曼尔连忙站了出来，呵斥众人：“胡说八道！这是军务问题，要的就是一个令行禁止！边境的这些耕地，是帝国分给边防军的士兵们安身立家的，占了五倍的土地，自然要出五倍的人手！出的人不足的，那是欺上瞒下，在军队之中，这就是死罪！要我说，不只是五份以上的土地，凡是占有两份以上的土地、出的人手又不足的，通通都要问罪！”
“这样的话范围就太广了。”苏收了一点气，“就按五份以上土地的来算吧，杀几个人，也给他们长长记性！”
哈特曼尔这才转向了苏：“问罪是一定要问的。但是，陛下，我们现在人手不足也是事实。我建议给这些人记罪，但允许他们戴罪立功。斩敌一人，则免除死罪，斩敌三人，则既死罪活罪一并免除，你看这样如何？”
苏沉吟了一会儿：“这个提案……”
哈特曼尔又补充道：“如此一来，戴罪者为了免除死罪，都会奋发向前。这在战场上会大有益处。”
“好吧。”苏同意了，“就按你说的办。”
一群大臣这才战战兢兢地离开了军议室。
贝伦加尔又一次在室外拉住了哈特曼尔。
“总理大臣，陛下这一次为什么这么固执地要坚守这个要塞？他以前是这样的人吗？”
哈特曼尔一边走一边回答着贝伦加尔：“那你说他以前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性格上我说不好，但是在军务上，之前他和我兵分二路反攻阿勒曼尼联邦，结果在阿尔卑斯山脉直接被敌人的伏兵给吓回来了。”
“你也知道那是在反攻，我们本身就已经取得了胜利，撤退回来只是战果小一点而已。而现在他是在防守边境，他可是希望这一次的勇武事迹能被写成诗歌的。一旦撤退，卡帕多基亚军区沦陷，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诗歌里的他，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了。”
“名声问题。名声总不能比命还很重要吧？”
“对我们的巴塞勒斯而言，这是同等重要的事情。”哈特曼尔说道，“他总共就没亲自带兵打过几次仗，之前反攻时已经撤退了一次，现在要是再撤退一次，他怕是要多个‘常退将军’之类的称号。他可受不了这个。”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劝他离开的？”
“恐怕没有。我们还是尽量想办法守住这个要塞，等待援军的支援吧。”哈特曼尔说道，“贝伦加尔，你实话告诉我，这个要塞能守几天？”
“我们得到了人员的补充，但敌人增加的人数更多。以敌军之前的表现来看的，恐怕我只能坚守十个小时。”贝伦加尔严肃地说道，“按最乐观的情况估计，也不会超过一天。”
“倒也在我的预料之内。”哈特曼尔叹气道，“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有人从远处走了过来。是带着艾米的亲卫过来支援要塞的亚尔马尔。
“两位大人是在讨论什么军务吗？”他问道，“能否让我参与进来？”
贝伦加尔把亚尔马尔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你是？”
“‘血鸦’佣兵团的头领。”哈特曼尔在一旁替亚尔马尔回答道。毕竟这个雇佣兵团的名字是他信口胡诌的，要是让亚尔马尔来说，极易露馅，“是昨天过来的。”
“雇佣兵的头领？那你还是别问那么多了。”贝伦加尔说道，“等有作战行动的时候，我会联系你们的。”
“将军，我们是雇佣兵，不是会不清不楚地就去送死的奴隶，更何况你们连佣金都还没结算给我们。”亚尔马尔死死盯着贝伦加尔的眼睛，“你们连夜聚集在那里商讨，情况恐怕不是很乐观吧？告诉我，目前的局势到底如何？”
哈特曼尔生怕两人会吵起来，连忙在一旁替贝伦加尔回答道：“边防军集结起来了，但是规模远小于预期。贝伦加尔将军在担心我们会守不住要塞。”
“也就是说，只能等待亚美尼亚野战军和第二皇家野战军的支援了？”
“你不是昨天才来的吗？”贝伦加尔警惕地看着亚尔马尔，“那你为什么会对我们的军队调度如此清楚？”
“是我昨天告诉他的。他们这一支佣兵团很精锐，将是这一次作战的主力之一，所以我觉得让他知道这些情况也没什么。”哈特曼尔在一旁笑着打圆场——尽管他自己也对亚尔马尔的话感到有些吃惊。
却听亚尔马尔继续说道：“这两支野战军中，亚美尼亚野战军离我们近、第二野战军离我们远，所以我们应该期待的是来自亚美尼亚野战军的援军——你们是什么时候去传令让他们过来支援的？”
“我想想，”哈特曼尔回忆了一会儿，“应该是在……六天之前？”
“信使是骑马过去的吗？”
“当然。”
于是亚尔马尔点下头：“根据亚美尼亚野战军所在的位置推断，他们这时候应该刚刚收到消息。”
“你为什么会知道亚美尼亚野战军部署在什么位置？”贝伦加尔心中的怀疑更深了，“这也是总理大臣告诉你的？”
“是、我告诉他的。”哈特曼尔只能在一旁点着头，可心里却已经震惊不已。
“让我们看一下地图吧。”
亚尔马尔“刷”地一下抖出了一张纸。那是卡帕多基亚军区及附近几个军区的地形图，上面详细地标注了附近的山川、湖泊、城市、关塞，更用简单的小人图标标注出了附近几处驻军的位置。驻军多的地方小人就画的多、驻军少的地方小人就画的少，最少的地方是当前这座要塞，就连小人的身体都不完整，只有半个。
这张地图的精度，甚至比七丘帝国官方绘制的地图还要高出许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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