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然后半空中的鲁斯就像是苍蝇一样，被缩回的爪子大力拍开，斜着拍在地面，化身仍向湖面的石头，翻滚、跳跃出几十米远。
哗啦——
鲁斯停下滑翔，喷出一大口血，踉跄着爬起来。
鼠王低头注视着它，像是在问，你闹够没有。
精湛的技艺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毫无用处——靠着自残般的进攻，欲魔也只是割破了鼠王的厚皮，让它出了点血。
鲁斯的回应是捡起散落在几米外的长剑，摇晃着站起，再次冲向鼠王。
没了耐心，鼠王像是抓住披甲巨兽一样抓住鲁斯，被爪子攫住的瞬间，欲魔就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咯……
鲁斯发出胸腔被挤压的气声，充血的瞳孔倒映着鼠王那颗越来越近的丑陋脑袋，无力感一闪而逝。
再见了，军团长大人……再见了，碧萝丝大人，再见了，安南……奥尔梅刚刚好……
就在鼠王想要像上一轮，让对手化作一颗短促的流星，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玩意从鲁斯身上掉落。
鼠王低下头，看着落在地上，摔得粉碎的安南模型。
攥得鲁斯喘不过气的爪子忽然松了一些，接着，鲁斯心底响起一道声音：“你和安南大人是什么关系？”
安南？大人？
欲魔此刻的状态不支持她思考，近乎无意识地顺着鼠王的话说：“我是安南玩意的朋友……”
鼠王又抬起头，看到正在朝自己挥舞着手，无声做着口型的安南大人。
它松开爪子，任由欲魔从中滑落，坠倒在地面。
“你输了。”
清新的空气灌进肺部，鲁斯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满脸涨红……既是刚才憋出来的，也有被击败的耻辱。
她一言不发地爬起来，默默拾起散落满地的安南模型碎片。
算上这次，安南已经“救”了自己两次，虽说他不知道……
鼠王看似不在意她，向后退了一步，转身往场外走去。
闸门前，一只灰毛鼠贵族站在那里，质问走来的鼠王：“为什么不杀死它！”
“你在教我做事？”
“你只是个罪——”
鼠王打断灰毛鼠贵族，沉声道：“恶魔是氏族的盟友，你想让我杀死盟友？”
灰毛鼠贵族愣在那儿。它不是想不到还击，而是没想到鼠王会还击。
怎么回事，鼠王怎么突然这么有头脑……？
捡完安南模型的碎片，鲁斯带着满身血污和灰土离开坐在安南旁边。
“它是谁？”
伤成这样，鲁斯还对外人带着警惕。
“我招募的手下，打声招呼。”
“欲魔老爷好。”扮成鼠人的贝鲁多娜畏缩地道。
鲁斯没空细究，她现在身体和精神又累又乏，就像经历了一场血战……哦，本来就是血战，只是自己被虐杀。
“你的伤……”
安南抬起鲁斯的手臂，又松开，看着脱力的手臂自由落体。
“睡一觉就好了。”鲁斯说。
她的伤主要是擦伤挫伤和出血，没什么大问题——鼠王很留手了。
它为什么要留手？喔，因为安南……但跟安南玩意有什么关系？
“鲁斯，你已经创造历史了。”
安南的话打断鲁斯本就不多的精力，她移开注意：“什么，历史……？”
“血腥战作为败者但自己走出来的历史。”其他败者都是被鼠人抬出来的，少数时候会败者胜者一起抬出来，“输给鼠王，不寒碜。”
“但任务失败了……”
“这有什么。我们大可以说，来晚了一步，鼠王已经将一切都告诉了麦肯恩鼠人，但是忠诚的鲁斯还想完成碧萝丝大人的任务。”
安南随口说着：“虽然没能杀死鼠王，但鲁斯已经证明了她的忠诚。”
“这不是在对碧萝丝大人说谎？”
“说谎的含义是欺骗，我们欺骗了吗？你敢保证鼠王此前没有告诉大祭司？”安南双手一摊。
但鲁斯的忠诚超乎安南想象，“我会向碧萝丝大人请罪，我失败了。”她说，她永远不会欺骗碧萝丝大人。
安南拿她没办法，只好说：“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告诉碧萝丝大人是我们失败了吧。”
“你又要搞什么——”
安南打断鲁斯，认真地道：“你已经失败了两次，只有这样，回去后碧萝丝大人才不会再惩罚你。行动才是我们联手执行的，你失败了，我也失败了。”
鲁斯整个魔僵在那儿，她沾着自己血的嘴唇翕动，却没说出一句话。
安南抬手在鲁斯面前晃动：“你记住了吗？”
鲁斯回神，语气噙着复杂：“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对一个魔好需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需要吗？”
哪怕明知是魅魔玩意讨好自己的把戏，但鲁斯不得不承认……她的心的确像是中了一箭，阵阵强烈的触动让她浑身无力……
还是说伤得太重的错觉？
瞧着露丝魂不守舍的模样，安南心中冷笑，呵，欲魔。
而把这一幕看在眼里，看着欲魔被安南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贝鲁多娜也不禁冷笑。
呵，魅魔。
“我困了……”
鲁斯强撑了一会儿，想要捋清逻辑，但越想越一团混乱，最后靠着安南肩膀，沉沉地昏睡过去。
安南把手指放在鲁斯鼻间，还好，还活着。
抬起头，安南和看来的贝鲁多娜正好对眼，正欲开口。
“不用解释，我懂。”贝鲁多娜说，望回血腥场。
你懂什么了？
比赛进行到第十一轮，高情商的说法，击败欲魔后，鼠王前方一片坦途。
低情商的说法，鼠王驾驶的马车颠簸了一下，好像碾过了什么东西。
菲罗丝弟妹站在场边，稍微停顿后，宣布本场选手：鼠王和黑珍珠。
安南的两个“自己人”在第十一轮提前相遇。
观众席一片嘈杂，有要看好戏的灰毛鼠贵族，有买了它俩赢的恶魔，总的来说，恶魔多一些。
“黑幕！退钱！”
在这之中，忽然有喊声响起。
花了钱的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恶魔顿时跟着叫嚷起来。
带起节奏的安南悄然钻了回去，脱身事外瞧着闹事恶魔被鼠人卫兵收拾一顿，拖出血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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