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崎行礼，“陛下，您多虑了，我嫡母如今已经是公爵级别的诰命。”
皇帝忍不住冷哼，就不喜欢这种态度，“朕说的是你生母，听说她已经找到亲戚了。”
山崎不紧不慢，“是的，我代生母多谢陛下挂念。”
“你不想她位列你家族谱吗？”
“陛下，恕我直言，您的耐心不够，眼光无法长远，远没有先帝看得长远。”
皇帝怒道：“别拿先帝来压朕！”
“陛下可还记得，先帝给我赐婚时，是怎么考虑的？”
“嗯？”皇帝愣了，因为父子两人当时确实谈了很多。
山崎拱手，“我生母是宁妃娘娘唯一的徒弟，我的胞妹山黛杀人无数。”
“先帝赐婚是要让当时还是太子的陛下，与我成为亲戚，也好约束我生母，还有我妹妹。”
“同时，先帝考虑的很多，担心我将来弄权，所以我的妻子才是婉仪郡主。”
“皇后娘娘的弟弟，娶了婉仪郡主的娘亲。”
“婉仪郡主是皇后娘娘弟弟的女儿，我和皇后娘娘是亲戚，与您是亲戚，与当今太子是亲戚。”
“不过我和婉仪郡主的孩子，既不能继承望岳侯，也不能从李家获得爵位。”
“最多就是等孩子大了，再与皇家联姻，不过对先帝来说，那是以后多少年的事情。”
“所以，先帝就没有再往下考虑，反正只要皇帝不同意，就不会联姻。”
“无论我妹妹山黛多么厉害，宁妃娘娘也是我们娘的师尊，山黛不可能杀了宁妃娘娘。”
“所以有宁妃娘娘在，皇帝就可以选择不同意，不让我的后代与皇家联姻。”
“而宁妃娘娘还能活三五十年，甚至更久，所以联姻可以推迟到几十年以后。”
“先帝抬手落子，就把我家安排到几十年后。”
“先帝为什么这么做？就是怕我弄权。”
“为什么怕我弄权？因为我妹妹实力强到不受控制，还因为我娘是宁妃娘娘唯一的弟子。”
“几十年后，宁妃娘娘去世以后，谁坐镇皇宫？”
“是我娘！”
“我娘坐镇皇宫的条件，必然是我的后代成为太子妃，成为一代皇后！”
“诰命那种东西，我娘不要，那时候的皇帝，您的孙子，或者是曾孙，也肯定会送上。”
“陛下，您让我去西边帮您镇压，那么几十年后，我的官职资历怕是可以位列三公了。”
“到时候，如果我后代生出一个皇子，独孤皇朝以后怎么样，陛下您想过没有？”
皇帝没话说了，宴会场也一片木然，真没想到先帝和山崎还有如此之局。
山崎拱手，“陛下，姑父，您不该气我不帮您镇压天下，您该庆幸，幸好我志不在功名利禄。”
“所以，陛下，这天下，您慢慢打，慢慢梳理。”
“宁妃娘娘还有的活，您只要不激起大规模反抗，就不会有多到，让宁妃娘娘忙不过来的先天大宗师，一起来京城刺杀。”
“如此，陛下就利于不败之地，只要有耐心，必定可以重新让天下归心。”
“话说到这里，我有点不胜酒力。”
“陛下姑父，娘娘姑母，太子大表哥，诸位，我和婉仪就先告辞了。”
“酒后胡言乱语，有说的不对的地方，看在亲戚的份上，看在过年的份上，还请海涵。”
……
山崎带着婉仪郡主回到清心苑，立刻被送上一壶酒。
“罚酒！”宁妃娘娘好笑，“你还真敢说，你有二十一岁了吧？这性子真是还跟小孩子一样。”
“我说的都是真话，有些话还是挑明了好，以免皇帝气我。”
“如今是忌惮你。”
“那倒没关系，陛下他还不至于要杀我。”
“你是不是太自信了？”
“我相信他没有实力来杀我。”
“哈，这倒是。”
……
晚上，宴会散场。
皇帝回到华盖殿就发脾气了，对对象自然是山崎。
妃嫔倒是想劝，但不敢。
宁妃娘娘与山黛，这两座大山并在一起，真的翻不过去。
若没有山黛，还可以动手，连秀云一起杀了。
但山黛一直在秀云身边，这样一来根本无法得手。
将来一代新人换旧人，等秀云夫人代替了宁妃娘娘，她们家族都得仰仗。
而皇后看没人动，这才上去劝说。
既然是几十年后的事情，那就几十年以后再说。
山崎既然不想当官，那就任由他去，只要没有资历，就无法统御朝堂。
联姻虽然不可避免，但不一定会往坏的方向发展。
皇帝却爆了，“当初就不该让你找婉仪，若与山崎联姻的是朕的庶女，几代之内都不可能成为皇后，更不可能会有太子。”
皇后脸色不好看，“陛下，还有收养女儿一说。”
“再怎么样，也好过如今，婉仪郡主出自皇后家，将来也是皇后家的人。”
“陛下这话说的，臣妾冤死了，因为无论谁是皇后，山崎想收个女儿，收个孙女，谁能拒绝？谁敢拒绝！”
“哼！”皇帝没话反驳，只能给脸色。
皇后继续劝说，“陛下不要想得太多了，山崎志不在朝堂。”
“那是他说的。”
“陛下觉得他在山里一待三年，是什么意思？韬光养晦？”
“朕怎么知道！”
“那么，陛下在这里随便挑个人，您看这人是不是能够在山里一待三年！”
皇后这话一出，顿时跪了一片，因为没人想去。
正常人都不可能去山里待上三年，更何况京城人。
皇帝环视，也冷静下来，多少相信山崎是志不在朝堂。
“好吧，朕承认，他至少现在是，但以后呢？”
“以后是以后的事情，陛下若是为子孙计，不妨多培养先天大宗师。”
“先天大宗师固然要培养，不过还是要多研究科技物品。”
“陛下高兴就好。”
皇后不好说科技物品的不是，只能任由皇帝。
皇帝却越想越觉得有道理，“你别不服，先帝或许就是想从科技物品中找到对付山黛的办法。”
皇后汗一个，“陛下，先天大宗师的灵觉十分厉害，可以察觉到未发生的危险，山黛的实力强，灵觉肯定更好。”
皇帝辩驳，“先天灵觉也有顾及不到的事情，否则先帝怎么会遇害？”
“臣妾不跟您辩论，总之请陛下三思。”皇后不好说先帝缺乏实战，只能退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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