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均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上午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心情很不错，马翠雪应该得偿所愿了吧？”
钱笑福点点头，说道：
“不错。我们的弟兄打听到，不但马翠雪心情极佳，就连马成通同样心情颇好。”
方均以为马成通为女儿感到高兴，倒是不觉得奇怪。
他想到九幽之地、画眉赌坊的勾连，感到奇怪，问道：
“寇洛坤、伍泰清都是九幽之地的人，怎么会跟画眉赌坊……这样的势力扯上关系？”
他本想说“不入流的势力”，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当着钱笑福的面这样说显然不合适。
在他看来，九幽之地是在北冰原都有名气的体修大宗，算得上是名门大派，门下的寇长老和天才弟子伍泰清，和画眉赌坊的二当家混在一起，给他一种怪异的感觉。
毕竟，在他心里，画眉赌坊不是什么正经势力，这一点并不是开了多少分坊就能改变的。
钱笑福这些年见过的轻蔑眼神和话语多了去了，本身又是个人精，哪里不懂方均的意思。
他不以为意地淡淡一笑，说道：
“方前辈，您有所不知，九幽之地是名门不假，但未必就是什么正派。我知道的几名九幽之地弟子，道德感都没有那么强。
“在九幽之地，实力才是最重要的，只要能提升实力，获取利益。他们可不会太在意手段是否正当，更不会太在乎和什么样的势力打交道。”
方均对九幽之地显然不够了解，听到钱笑福这么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追问道：
“哦，是怎么回事？”
钱笑福想了想，缓缓说道：
“方前辈，这九幽之地表面上看是个体修大宗，威名远扬，可实际上，内部有不少人行事毫无底线。就说资源争夺吧，他们常常不择手段。
“曾经有一次，几名结丹弟子为了争夺一处灵石矿脉，与另一个小门派起了冲突。按理说，大家可以坐下来商量，或者公平竞争。
“可九幽之地的人是怎么做的？几个师兄弟一合计，直接半夜里偷袭了那个小门派，将门中弟子杀得七零八落，抢了矿脉不说，还把那小门派洗劫一空，让那小门派几乎断了传承。
“这种行径，和邪修有什么区别？”
方均闻言，眉头一皱，目露厌恶之色，说道：
“没想到九幽之地这等势力都有如此不堪的一面。”
要知道，大势力大多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就拿御丹阁来说，毋昆年这种人物，在凌月岛做的那些事见不得光，原打算事后除掉方治业、姬无双、乌鸦、方均等人，以避免自己做的事曝光。
事后此事曝光，他们从凌月岛回来后，忍受不了其他人的目光，只能婉拒方家老祖八百岁寿辰大典的邀请，灰溜溜地离开嘉陵城。
钱笑福接着说道：
“我虽然只在永兴城一带活动，却也听说过九幽之地的人，普遍信奉只要自己实力够强，就能掩盖一切的信念。
“到了最后，他们崇尚的是如何提升自己，获取资源，至于用什么手段达到目标一点儿也不重要。
“所以，这种门派的人，为了利益跟画眉赌坊这样的势力沆瀣一气，实在是一点儿也不奇怪。毕竟，画眉赌坊虽然不怎么入流，但实打实地牵扯不小的利益。
“当然，他们还是有不少人懂得很多事不能放在台面上说的道理，表面上还是维持着那副名门大派的样子，因此，名声并没有彻底崩坏。”
方均对九幽之地的行径不齿，忍不住冷哼一声。
不过，他要知道更为关键的信息，所以没有在此事上纠缠，而是继续问道：
“马翠雪收的是彩翼幻光雀幼鸟吧？但马成通和寇洛坤都是元婴修士，伍泰清是四级体修，堪比元婴修士，为了抓一只彩翼幻光雀幼鸟，需要这么多强大的力量一起行动吗？”
钱笑福摇摇头道：
“这个就不清楚了。方前辈，你之前询问本体是彩翼幻光雀的那名化形妖修女子，我没有打听到消息。
“只是，根据此前的描述，马翠雪收的，应该就是一只彩翼幻光雀幼鸟。
“不过，方前辈你说得有道理，这么多人一起，很可能是对付本体是彩翼幻光雀的那名化形妖修女子。
“我们这边还在继续打探消息，只是这种涉及元婴修士或者四级妖兽层次的，可能没有那么容易弄清楚。”
方均还想问什么，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他让闲语帮这样的小帮派去打探非本土的大势力，尤其是牵扯到打探画眉赌坊这类消息灵通且行事狠辣的势力的情报，着实有些他们。
画眉赌坊能在南辰域各城开设分坊，势力盘根错节，其耳目众多，稍有不慎，闲语帮的弟兄们就可能暴露行踪。
一旦被画眉赌坊察觉有人在暗中调查他们，以画眉赌坊的行事风格，定不会善罢甘休，闲语帮极有可能引火烧身，招来灭顶之灾。
想到此处，方均神色一凛，目光郑重地看向钱笑福，语气严肃地说道：
“钱道友，你把马成通、马翠雪父女居住之所告诉我，然后让你的人收手，此事不要再调查下去了！”
钱笑福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刚要开口问道：“为什……”
话还未出口，他便瞧见方均那凝重的神情，瞬间明白了方均的担忧。
随后，他面露出一抹淡定的笑容，说道：
“方前辈倒是不用担心。大势力有大势力的法则，小帮派也有小帮派的生存之道。
“我们闲语帮在永兴城这么多年，自有一套打探消息又不被轻易察觉的法子，画眉赌坊虽势力不小，但想轻易揪出我们的人，也没那么容易。”
方均却缓缓摇了摇头，神色依旧凝重，再次强调道：
“我说不用调查下去，就不要再查了。你把马成通、马翠雪父女居住之所告诉我就行了。”
钱笑福看着方均的眼神，蓦然想起当初路小飞对方均的评价，心中不禁多了几分敬意，当下不再推辞，说道：
“是，方前辈。只是，马成通、马翠雪父女居住之所并不是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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