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零一十九章 大好时机
蒲速婉冷笑了一声道：“她不说就不说吧，我倒乐意看着她不说呢。如果她真能把这秘密给烂到肚子里，这也是我蒲速婉最想要的结局呢。”
阿里喜道：“公主殿下之所以如此，不过是想要自己的生活不起波澜，以便和后来的这位长相厮守罢了。大姑姑和公主殿下，在如何对待后来的这位上，的确是取得了一致的默契。
“可是从公主和前一个的过往来看，她可是一个喜欢霸着老公，不愿意与别人分享老公的醋坛子。也不知她自接受了后来的这位以后，这毛病能不能有所改变，或者能改多少。
“如果时间一长，她对杯鲁殿下的管控欲——我指的是后来的这位——又恢复了以往的那种故态，不知道大姑姑心下能予以容让么？”
蒲速婉笑道：“别的我不敢说，仅在这点上，我相信自个儿还是挺大度的。你放心吧嬷嬷，我蒲速婉只要老公平平安安地，我的孩儿以后也平平安安地。
“至于其他的我才不在乎呢。只要公主不来咱这小姑里甸闹腾，我倒愿意杯鲁常望她那儿跑着点儿哪。我这人哪，最喜欢的就是清净。别的东西都不怎么在乎。”
阿里喜道：“既是如此，看来大姑姑是果真想要肃静肃静，不风不雨地过这后半辈子了，是不是？”
蒲速婉似乎觉察出她要说什么，便道：“嬷嬷有话不妨直说，我蒲速婉这会儿还是挺信得着嬷嬷的，再过一会儿的话可就不一定了。
“趁我这会儿还信得着你，有什么话你就照直说了吧。”
“咳咳！老婆子想说的，还是有关太子妃的事儿。经过再三考虑，左右掂量，我还是觉得大姑姑在这等节骨眼儿上，应该顾全对朝廷和皇上的忠诚为上，以顾全和太子妃的姐妹间的私情为下。
“太子妃虽是个不简单的人，她的大哥，也就是你的表哥蒲察术哥也不是个省油灯，但在我看来，他们想要斗倒咱们杯鲁殿下，还是有相当的困难的。
“别的用不着说，就说咱们当今皇上，如果他执意要把皇位传给杯鲁殿下，以目前的局势来看，是没什么人能阻止得了的。
“最怕的是蒲察兄妹狗急跳墙，来个釜底抽薪，那可就把大姑姑和多保真公主的一辈子给害苦啦！”
蒲速婉蛾眉一蹙，道：“釜底抽薪，你指的是？”
“我是说，如果他们自恃有军中的诸位元帅和将军们撑腰，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谋害杯鲁殿下，我想这可不是大姑姑想看到的事儿吧。
“说不定他们还会把坏事做绝，直接设法谋害皇上，谋害你的婆婆徒单太夫人。果真到了那天，就是你姑姑再想要跟她畅叙姐妹之情，也只怕人家不会再把你这个妹妹放在眼里了！
“就是大姑姑你这腹中的孩儿，到时候也会被他们视作孽种祸胎，必须除之而后快。到时候，大姑姑真个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想想我都会替你感到害怕呢！”
蒲速婉笑道：“他们不仅会杀了我，还会把你这个死老婆子当成是我的狗奴才一块儿杀了，到时候儿你这死老婆子也是喊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对不对？”
阿里喜一脸郑重地道：“没错，刚才我说过了，我跟大姑姑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在这个天底下，最不愿意看到大姑姑你赴汤蹈火的，就是老婆子我了，我希望大姑姑能明白我的一番苦心，还是那句话，远离是非之人，远离是非之事，明哲保身，是当下最要紧的事儿。”
蒲速婉叹道：“我知道嬷嬷的意思，你还是想要我把表姐和表哥他们的事儿捅到皇上那儿去对不对？果真那样，可就置他们于万劫不复的境地里啦？
“依我看，咱们不如冷眼旁观，随他们怎么闹腾去，两边谁也不帮衬，那样不也挺好吗？就算咱们两不相帮，我看表哥和表姐他们，也未见得就能得手了呢。
“别忘了咱皇上，也是经过风雨见过世面的人，哪能就那么随随便便地被人给谋害了呢。说不定这会儿他老人家已经在行宫内外加紧防范了呢。
“再说杯鲁如今跑到哪儿浪去了，连咱们都还不知道呢，就算他们想害他，连个人都摸不着，他们又从何下手？”
阿里喜摇摇头道：“大姑姑还是太过妇人心肠了，老是惦记着表兄妹表姊妹之间的手足之情。就只怕你拿人家当亲戚，人家未必把你放在心上呢。
“你若失去了这次绝好的立功机会，今生今世只怕是再难有此天赐机缘了。别忘了，这可是你向公公婆婆表露忠心的大好时机。
“果真帮着杯鲁殿下把那兄妹两个给除掉了，你就是杯鲁殿下将来上位的第一功臣，说不定还有可能凌驾于多保真公主之上，被立做六宫之首，正宫娘娘呢。
“难道你就忍心眼睁睁地看着这到手的肥肉溜掉不成？”
蒲速婉冷笑道：“嬷嬷用不着拿这话儿来引诱我，多保真是杯鲁的正妻，又是先皇的亲闺女，今上的亲侄女，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何况她的那些哥哥们还都在外面手握兵权。
“杯鲁若是做了皇帝啊，顺理成章地是要立她做皇后的，至于我蒲速婉么，才懒得去想那些没用的呢。
“做皇后就一定好么，你看咱们皇上，他宫里头搁着皇后和那么些的妃嫔们不用，偏偏在外面独宠咱家太夫人一个。
“在我看来，咱家太夫人的小日子啊，可比宫里的后妃们有滋有味儿多了。不是皇后，胜似皇后，还免去了宫里头的那许多的约束。她呀，才是女人中的最大赢家呢！”
“还有中原道君皇帝的女宠李师师，人家这一辈子从没有当过皇后，连个妃嫔的名号都没要过，可朝中群臣对她的敬畏，那可是全天下人都有目共睹的呀。
“做女人做到李师师那份儿上，这辈子也不算是白活了。我蒲速婉虽说没有李师师的才貌，也不愿像她那样名满天下，艳帜高张。
“我只想自由自在，在咱这小姑里甸关起门来，无拘无束地过我自己的小日子，把外间的那些凡尘俗务啊，一股脑地关外门外，只放些闲云野鹤，清风明月进来与我做伴，时之既久，也算的是半个神仙了。”
听她话中提到了清风明月，张梦阳立即想到了龟山老母的两个婢女清风和明月来。
虽说她们只是服侍老母起居的婢女，可是论身材论样貌，哪一个都可以比肩世间第一等的大美女。
一想到和她们背着老母偷吃禁果的那些日子，张梦阳的心头就满是甜丝丝的柔情蜜意，眼前晃动着的便都是她们那如桃似李的娇美容颜。
只听蒲速婉又道：“嬷嬷你心里安着的是什么心思，我蒲速婉并非不知。你想让杯鲁做上谙班勃极烈的位置，盼着他将来身登大宝，你也多多少少地能借上点儿光亮，对不对？以便将来能给你的两个儿子谋个更好的出身和前程。
“今儿个我把话给嬷嬷撂到这儿，不管杯鲁将来能够走到哪一步，你两个儿子的事儿就包在我蒲速婉身上了。
“不管以后是杯鲁做皇帝，还是合剌做皇帝，我都会想办法儿给你两个儿子在燕京和辽东那边谋个节度使的差事的，你一直放心不下的不就是这事儿么？我今日如此许诺于你，你能信得着我么？
“至于说让我在表姐的背后捅刀子，让皇上灭她的九族，我蒲速婉再怎么无情无义，也狠不下心来做那等事儿的，嬷嬷就不要再拿此事纠缠我了。”
这时候，张梦阳哈哈一笑，从所隐藏的暗处闪身出来，对蒲速婉道：“这不要紧，你狠不下心来的事儿，就交给老公我来做吧，想要我的命，我先要他们的命，让他们一个个地全都死葬身之地！”
蒲速婉和阿里喜心中一惊，回头观瞧，几乎同时惊呼出声：
“是你……”
“杯鲁殿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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