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蝙蝠睡得跟毛绒团似的，就落在莱戈拉斯的掌心。
他垂眸看着掌心里的小东西，竟突然便想起来她血液带来的芬芳。
那是生命源泉的力量，完全不同于人类腥臭血液的甜香，即便是在他身体恢复完好的状况下，也令他嗓子干哑。
莱戈拉斯那双红色的眸子像被鲜血浸泡了一般，透着生机勃勃的美丽，此前与教皇战斗时的伤痛全都从身上消失，连痕迹都没有留下。
他有些诧异她的血，但又并不意外。
从闻到她血液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这血液非比寻常，就像是为他量身定制的一般，与他适配度奇高。
就连他，都高估了自己的控制欲。
他沉默的看着掌心的黑球，用手指捏了捏它薄薄的的耳朵，随后陷入沉思。
所以说……为什么一只极为普通的吸血蝙蝠会变成人类少女？
血族之中确实有些人继承了天赋魔法，所以可以变成蝙蝠，但那前提是他原本的存在便是血族本身。
而她……是人类。
还是一个对他来说，极具诱惑力的人类。
只看到她第一眼，他心中便升腾起除了食欲之外，蠢蠢欲动的占有欲。
就连冰冷的心脏都微微颤动了一瞬，强调着这鲜活生命的重要。
他的全身上下每一处地方，都在吼叫着，催促着他抓住这半身。
在莱戈拉斯漫长的岁月里，这是第一次。
他困惑不解，却又觉得这是冥冥之中的天意。
“主人，菲力克斯在离开之前，说想要与你见一见。”
乔伊站在打开的门边，敲了敲门，恭敬的说。
主人自从回来之后，便一直看着那只小蝙蝠发呆，一张神赐的脸上还时而困惑时而平静，令乔伊好奇之余又嫉妒。
但他有也越发明白这只小蝙蝠对主人的重要，因此不敢表露分毫。
小蝙蝠还在沉睡着。
莱戈拉斯犹豫了一下，没有把它放在房中，而是把它揣进了胸口。
他今天穿得随便，只套了一件白色的欧式衬衫，领口呈V字，边缘还有波浪形的花褶。
小蝙蝠刚好卡在V字领口最下面，正正当当的被放在了裸露着的胸口中央。
大概是怕它掉下去，莱戈拉斯还随手抽了一根白色蕾丝，绕过花边打了个结，还不放心的用了悬浮魔法，让小蝙蝠不至于直接从他胸口往衣服里面掉下去。
等他满意的看着胸口的小东西时，乔伊已经呈现呆滞状态。
他倒是面色不改，丝毫不觉得胸口露出一个蝙蝠脑袋有什么奇怪，抬脚便走了出去。
菲力克斯安静的站在血月城堡中庭的一处玫瑰花架下。
他抬眸看着跟鲜血一般明艳的花朵，冲着来人说：“这次的事情，我要谢谢你。”
莱戈拉斯走近他：“互惠互利而已，你我都清楚明白。”
菲力克斯偏过头，一眼便看见在他胸口睡得十分安静的小蝙蝠。
他对这只蝙蝠印象很深，忍不住说：“你好像很喜欢它。”
“是有些。”莱戈拉斯并未否认。
活了上千年，这点事情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就好比他从来都不会谦逊于自身的容貌。
“你和我想象中不同，”菲力克斯突然笑了笑：“在教会的时候，不管是老师还是身边的普通人，提起血族多半都是厌恶，在普世人的眼中，你们悠长的生命、俊美的容貌无一不是令人羡慕的存在，但这些东西加上一个嗜血，便仿若找到了一个攻击你们的理由。”
“最后演变成怨恨、惧怕、甚至是嫉恨。”
“我曾经的想法，可能与他们并未有本质上的区别，但莱戈拉斯，直到我来到这里才发现那些真相不过是裹着一层蜜糖的糖果，里面却早就腐朽不堪。”
“你和我，现如今应当有着同样的愿景。”
“我感谢你的帮助，就如同我站在这里的诚意，等我真正成为光明教会权力的顶端，我必会实现我今日的诺言，与血族签订互不侵扰的合约。”
“人类和血族，并非完全对立，希望我能看到两族人民平静祥和的一天，即便我知道这会经历重重困难。”
莱戈拉斯安静的听完菲力克斯说的话。
“有些天真，”他评价道：“但血族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希望在死神亲吻你之前，你会达成所愿。”
“因为你所愿，便是我所愿。”
“好。”菲力克斯眼眸之中又重新燃烧起生的光明。
就好像他再次找到了心中的信仰。
两人之间的谈话时间并不长，等菲力克斯离开，莱戈拉斯回到自己的卧室，把小蝙蝠从胸口掏了出来。
他皱着眉，明显有些担忧。
从那天开始它便一直沉睡着，直到今天，已经整整两天了。
若不是这小东西肚子还顺着呼吸一起一伏，莱戈拉斯都要担心它的生命安全了。
但即便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若是还不醒呢？
他忧心忡忡，捧着小蝙蝠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
随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揣着小东西便沉着脸出了门。
隐世的精灵族的东西，对他起不了多少作用，但或许能对小东西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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