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法官和陪审团走进法庭。
全庭肃静，法官打量一眼四周后，宣布开庭。
作为检控官，纪尧先是宣布他们的控诉书，然后就开始进行提问以及相关证据的展示。
“被告李昂，你是否认识受害人谢雯雯？”这个问题他们问过无数次，最初李昂否认，后面不语，所以纪尧这才会从这一个问题着手。
“认识。”
“请问你和受害人是什么关系？是情侣关系吗，还是……”这个问题他们并不完全了解，因为他并没有说实话，只是从所掌握的资料来看，他们的关系很微妙。
作为李昂的辩护律师，白清欢自然不会让他难为自己的辩护人，“法官大人，我反对，检控方有意误导我的当事人。”
“反对有效。”法官锤了下法槌。
纪尧看了白清欢几秒，拿出一份文件，还有几张照片，“这是谢雯雯的朋友的证词以及我们在谢雯雯工作场所找到的监控资料，你和谢雯雯很早就认识，甚至保持着某种特殊的关系，对此，你有什么要补充的。”
“我承认我确实和雯雯认识，我刚和我师父回国时，因为应酬去过那里，替她解围，后来有几次也碰到过，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我们在一处隐蔽的楼梯口，发现你和受害人有亲密的肢体接触，你还坚持没什么其他关系吗？”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投影仪上那张照片，第一眼，他们就会否决他的话，甚至认为他们可能存在不正当关系。
李昂皱着眉，这一幕他并不清楚。
似乎看出他的为难，白清欢起身道，“光凭几张照片就认为我当事人和受害人存在不正当关系，未免太过武断，据我了解，受害人在那里推销名贵酒水，时常会为了业绩，被客户灌酒，那么，是否会存在受害人喝醉了，我的当事人只想扶一下她呢？”
在场的人无不吃惊，这种情况确实也存在。
纪尧一早就做好所有准备，出声说，“谢雯雯的室友总是见到一个男人送她回学校，而且还会给她买很多贵重的礼物，请问被告，那个人是否是你？”
白清欢轻笑一声，“纪检察官，你这是在开玩笑么？先撇开是不是我当事人不说，哪怕是我当事人，天色太晚，送一个异性回学校有什么不妥？其次，如果你怀疑他们关系不正常，请拿出证据。”
她无比肯定，他这样说，只是想炸李昂，但有她在，她一定不会让这件事得逞。
纪尧微不可及的蹙了下眉，她的头脑很清晰，而且她应该也掌握了些证据。
看起来，她确实和秦晚有心差别，但在法庭上的状态，简直如出一辙，不过，他看了眼面前的名字——白清欢？
和白释一个姓氏？他们是什么关系？
现在在法庭上，他敛下这些思绪，再一次看向李昂，“接到报案后，罗帆警官审问过你，当时你说你不认识受害人谢雯雯，并且坚称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白清欢挑了下眉，却没有阻止。
李昂见她不阻止，也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在法医出具的尸检报告里，发现受害人体内存在你的……，并且通过我们调查，发现你一直和谢雯雯保持联系，无论是电话，还是信息，这些都有，但也许是因为你害怕有人知道你的关系，所以你将那些信息删除，当然会留下痕迹。请问，你要怎么解释这些？”
“我说过我不知道，我习惯将一些没用的信息删除。”李昂答道。
他的解释，看起来没任何问题。
纪尧等的就是他的回答，正准备提交相关证据。
这时，白清欢突然站起来，拿出一份资料，“这是我的当事人手机里回复的信息，不难看出，他们只有简单的关心和问候，至于电话，通常都不到一分钟就结束，不足以证明我的当事人和受害人保持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在纪尧提交这些证据时，竟被她截了胡，而且十分平静的公布。
其他人看着投影出来的那些资料，疑惑不解，这却是是寻常的问候，看不出来任何有色的言语或者调情的情况。
纪尧又蹙了下眉，果然，和这样的人对峙，才更加有挑战性，哪怕他有证据，她也可以借力打力，并且让他的证据成为一堆废纸。
白释看着她，表情微愣，他没想到她条理这般清晰，完全不给检控方任何机会。
她提前公布对李昂不利的证据，其实就已经让这个证据失去意义。
毕竟，在法庭上，亲自承认和用证据让人低头，带来的完全是不同的效果。
纪尧不在意这些，继续问道，“那天晚上你喝醉吗？喝了多少酒？”
他问出这样的问题，是为了拿出另一个证据。
“我喝了很多酒，具体有多少，我记不太清。”他自己也是律师，知道一个问题要怎么回答，才不会给对方攻击的机会。
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师父长得一样的人会叫白清欢，但他相信她，所以他只需要配合好就可以。
“从酒店的监控来看，当时由你办理入住手续，并且当时，你丝毫看不出喝醉的迹象，反而十分清醒，这你要怎么解释？”
看着屏幕上那几张照片，李昂有些不知所措，他确实喝了不少酒，而且是在公园里睡着了，可怎么……会出现在酒店，谢雯雯怎么会在那里，他完全不清楚。
见他不回答，纪尧直接问道，“你想说你不知道吗？需要帮你回味一下当时的场景吗？”
他的话音刚落，白释看了眼李昂后，就又看向白清欢。
白清欢此时似乎在沉思，完全没有在意此时庭上的情形。
见她不出声，李昂抿了嘴唇，答道，“我确实不知道。”
旁听席上的那些人相互交头接耳，彼此在商量，是不是因为这一点辩护律师完全没有准备，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干脆放弃。
所有的人都在猜疑，但白景礼却十分平静，他相信她会有办法，而不是如他们所说的那般，没有办法。
纪尧又问，“现在，你还想说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十分平静的拿出身份证，并且交付押金，再拿着房卡十分淡然的领着受害人走进电梯……”
这话是在暗示他在撒谎，否认自己做过的事。
这时，白清欢弯了一下嘴唇，出声道，“至始至终，我的当事人都没有否认自己伤害过人，他的回答是我不知道。”
她的嗓音不大，却足以让所有人都听清，“我方请求当庭做一个测试，大家就会清楚为什么我的当事人会不清楚那段时间发生的事。”
原来，她刚刚不说话，其实是等在这里。
她并不是放弃为他辩护，而是在思考他不知道可能存在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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