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豫审问沈晴，而明志审问宁泽谦。
在开始前，让他们交出手机，宁泽谦皱了下眉，“你们检察院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规矩？”
明志弯着唇，“宁总是第一次来，当然不清楚，或者您可以关闭手机，我们这样做的目的也是防止某些事情的泄露。”
宁泽谦抿了抿嘴唇，拿出手机按下电源键，手机关机后，就放在一旁。
见他手机关机，明志收回目光，十分平静的开始询问。
而齐豫那边，沈晴的脸色很不好，“我不知道你们所谓的证据从哪里来的，但我是无辜的！”
齐豫脸色一凉，勾了下唇角，“沈女士，我们既然请你来，自然是掌握了一定的证据，那个肇事者的亲笔口供。呵，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你的骨髓来源，我想你还不清楚吧。”
沈晴愣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你想说什么？那样人的口供怎么可以相信呢？我要见我的律师。”
齐豫眨了眨眼，道，“沈女士，你的骨髓是秦晚捐赠的，就在她清醒之后，匿名捐赠给你的，她知道你是指使者，却还是选择救你。”
沈晴咬着牙，“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是她？她才不会……”
“沈女士，那你认为是谁给你捐赠的骨髓呢？”齐豫问，“宁泽谦花了近一年的时间，也才怀疑她的骨髓能够和你匹配，我想，以你们两家的实力，都没能找到合适的骨髓，怎么可能在你病危的时候，就这般恰巧的有匹配的骨髓出现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资料放在她面前。
“这是秦晚签署的捐赠资料，骨髓提取时间，还有你动手术的时间，你可以看看，你想一想，就可以知道是怎么回事。”
沈晴拿起那些资料，秦晚在她手术的前一天捐赠骨髓，而第二天她就接收了手术。
确实，那时医生说，十分幸运，这骨髓从国外运回来，还能保持这般好。
而她的手术十分成功，恢复也很快，甚至没有出现什么排斥现象。
不到一个月，她就出了院，之后就和宁泽谦结了婚。
其实，她清楚之前宁泽谦和秦晚举行过婚礼，而且还是以她的名义。
所以，在她出现在婚礼现场时，那些观礼的人才会说，“宁总很喜欢自己的太太呢，居然会举行两次婚礼！”
当时她不懂，后来才知道第一次是秦晚。
但她清楚，是宁泽谦为了救她才做出这样的选择，所以她并未计较。
直到他们结婚后，她才发现，宁泽谦这个人太自私，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完全不顾及她的想法。
为了生意，他竟然让她去陪酒，理由是那个负责人一直倾慕于她。
这一再后来，更是过分，还让她……
想到这些，沈晴心中一片混乱，经历这些事，她其实早该明白，怨不得别人，只怨她自己，识人不清，才会害人害己。
她抿着嘴唇，深呼出一口气，“我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她……”齐豫愣了一下，随后叹息一声，“如果你想见，恐怕没有机会了。”
“这是怎么回事？”沈晴皱眉。
齐豫看着她，面色平静，“因为手术中出现意外，失血过多……”这是纪尧的说法，他亲耳听到白主任说的，白主任是秦晚的主治医生，所以他不会说谎。
沈晴一怔，不可思议地喃喃，“她死了……”
突然间，她崩溃地趴在桌子上，低声抽泣起来。
她并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坏女人，起初，她虽然刁蛮任性，但从未想过伤害谁，反倒是因为宁泽谦，她一次一次做错。
她完全没想到，秦晚会死……
齐豫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沉吟片刻后，出声道，“你也是帮凶，因为你清楚这所有的事，不是吗？”
“齐检，你的意思是……”沈晴突然抬起头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我承认国外的事确实和我有关，我知道她怀孕时，我想她死，因为宁泽谦说他对她没任何感情，可她一失踪，他就大力寻找，我一时难以接受，这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可是上一次的车祸和我完全没有关系。”
齐豫并没有立刻出声，而是沉默了片刻。
头顶那盏灯明晃晃的，让人有些眼花。
沉默之后，齐豫叹息一声，“真的与你无关吗？”
沈晴一愣，真的与她无关吗？
不，并非完全无关，至少她知道是谁做的，直到他为什么这样做……而且，她也没有阻止。
她……其实也是帮凶啊！她也是杀害她的凶手之一！
齐豫将一瓶水推到她面前，说，“我们已经查明秦晚的车祸案和你先生宁泽谦有关，而且是蓄谋已久，甚至他的想法是当场死亡。虽然秦晚命大活了下来，但对她的身体造成极大的损伤，并且，也是因为这次意外，她才会有这样一场手术，也才会……”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那样好的一个人，就这样突然……再也见不到了。
“所以……”沈晴舔了舔嘴唇，有些犹豫。
齐豫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等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沈晴犹豫了片刻，这才说道，“如果我指证宁泽谦，我能和他离婚吗？”
曾经，她那么爱他，她以为和他结婚，她就会幸福，可是到头来，他不过是利用她，利用她之后，就随便丢弃。
因为事业，他让她做什么，她都没有任何怨言，可是他呢，从什么时候开始嫌弃自己，嫌弃她脏，再也不愿碰她。
她其实很清楚，早就该清楚了，他从未爱过她，他不曾爱过任何人，他在意的从来都是他自己，秦晚，还有她，都只是他的棋子。
突然，她想通了一切，她要和他离婚，哪怕她面临的即将是牢狱之灾，这一次，她都会拉着他一起。
不再有爱，却是深入骨髓的恨意。
齐豫皱了下眉，“你的意思是好处就是你和他离婚？可是……”
沈晴突然讽刺一笑，语气很冷，“我们是模范夫妻，对不对？可是啊，这些不过是他想让人看到的而已，你知道吗，他已经有两年不碰我了，他嫌我脏，可却去找外面的人，她们不是比我更脏？”
说着，她眼中噙着泪，“他只是不想看到我，因为他从未爱过我，对我不曾有过一丝感情，自始至终，他不过是在演戏。”
齐豫一愣，如果之前那些幸福美满都是演出来的，那他们的演技还真是好啊。
可是，这样又是何必呢？
既然不爱，离婚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这样继续呢？
这时，沈晴突然说道，“有时候，我很羡慕她，认清这个男人的面目后，可以相当爽快的离开，可以重新来过，而我，却没有这样的勇气，甚至没办法。”
“怎么会没办法？”齐豫不解，“你们没感情，完全可以离婚……”
“离婚？”沈晴缓缓开口，“我一早就想过，但是这个男人……他压根就不能称之为人，哪怕我们没有感情，也没任何激情，但他宁愿这样耗着，也不愿意和我离婚。”
“为什么……”齐豫想不明白。
沈晴没再开口，沉重的闭上眼睛。
她知道他为什么不愿意，他需要好丈夫这样的身份，需要她后面的支持，他想的仍旧是利益，因为他才是彻头彻尾的商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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