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显然已经猜到陶慕语的来意。
其实这并不难猜，现在凤卢青身陷囹圄，陶慕语四处奔走，不为他还能为谁？
尽管沅太妃已经提前知会过，可这会旭王这样问，陶慕语忍不住又燃起一些希望。
她抬头看向旭王，问：“王爷您有办法？”
旭王盯着她的眼睛，唇角动了动：“办法倒不是没有，但……我帮你，有什么好处？”
陶慕语被他盯着发毛，低下头嗫嚅：“我会报答您的。”
怎么报答？旭王很想知道。
但他不想太咄咄逼人，而是看着她低垂的眉眼，光洁的额头：“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陶慕语问。
旭王看向远处结冰的湖面，在朦胧的夜里偶尔有银色的光。
“我还没想好。”
“那……”陶慕语不知道他究竟是何意。
又听旭王说：“就一个要求，不管我提什么，你都不能拒绝。只要你答应，我保证帮你把凤卢青救出来。”
他说的轻描淡写，似乎这是一件很容易办到的事。
陶慕语心里却翻江倒海，差点激动得哭出来。
他能做到，他有办法。
那么她还犹豫什呢？
她立刻点头：“我答应你。”
“不能反悔。”
陶慕语竖起三指指天：“只要你能把他们救出来，我发誓，绝不反悔。”
……
陶慕语变得忙碌起来。
早上她早起为凤爷爷做好早膳，又要马不停蹄赶到旭王府去。
有她在，沅太妃的一日三餐全由她负责，还包括陪她解闷，唠家常。
这倒不是旭王要求，而是之前陶慕语旭王府养伤，得到沅太妃多加照拂。
当时她便答应过，只要沅太妃出宫，自己一定来相陪。
另外，她也希望自己日日在旭王府，能找到机会向旭王打探事情的进度。
甜哥儿却不知从哪得到消息，知道她上了旭王府，亲自在顺利坊堵她。
“你不能去。”
甜哥儿将她拦在转角处，如一堵墙，硬生生拦在前面不让她走。
陶慕语气急：“我答应了太妃要过去做早饭的！”
甜哥儿不肯让开：“旭王府什么样的厨子没有，非要你去做？”
陶慕语没好气道：“人家救过我的命，这是我答应她的。”
她想从旁处绕开，却被甜哥儿钳住她的手：“现在凤爷爷需要人照顾，太妃一定可以谅解。等风小将军回来了，你再去也不迟。”
陶慕语记挂着不能迟到，没理他。
她狠狠甩开他的手：“别管我。”
陶慕语走出几步，忽然听甜哥儿在身后问：“他是不是答应帮你？”
陶慕语脚步顿了顿，没应他，继续往前走。
又听甜哥儿问：“你答应了他什么？”
语气里满是绝望。
陶慕语忽然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好人，没有能力，也没有原则。
这种自我厌弃的感觉让她感到绝望。
她一口气跑到王府门口，停下来喘着粗气。
谁知甜哥儿也紧跟在后面过来。
他再次上前一把拉住陶慕语：“跟我回去！”
陶慕语挣扎着喊道：“干嘛啊，你是我什么人啊，干嘛管我！”
甜哥儿被噎住，眼底浮现出悲伤的神色。
但他心里清楚，一定要把陶慕语带走。
他的手紧紧箍住她的手腕：“我不是你什么人，我只是答应过小凤将军要好好照顾你。”
陶慕语急得直跺脚，去剥他的手：“我都是成年人了，我不用别人照顾！”
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忽然见旭王从府里出来。
他似乎刚睡醒，头发松散着未曾梳起。
身上是单薄的月白色里衣，为了保暖，外罩了一件厚实的黑狐皮大氅。
“你们在干什么？”他的声音带了几分薄怒，大踏步走过来抓住陶慕语的手。
甜哥儿和陶慕语骤然看见这样打扮的旭王，都有一些发怔。
旭王却冷着脸拍掉甜哥儿紧抓陶慕语的手，语气冰冷：“当旭王府是什么地方，在这里撒野！”
“来人，把他扔出去！”
他不由分说地按住陶慕语的背往门里推。
随着旭王出来的几个强壮家丁很快将甜哥儿围了起来。
陶慕语见状，忙扯了扯旭王的袖子，小声求饶：“王爷，他是我的义兄，我们不是故意在这里吵闹的，求您饶了他。”
旭王却恍若未闻，直拉着陶慕语往里走。
陶慕语不敢挣扎，踉踉跄跄跟着，却一步三回头。
旭王忽然停下，问：“他是龙武卫，方书田？”
陶慕语没想到旭王竟然知道甜哥儿的来历，心中更是担忧。
她点点头，忙解释：“他不是故意的……”
话没说完，就听旭王懒懒道：“以他的本事，你觉得旭王府的家丁能伤到他吗？”
陶慕语不说话了。
她知道甜哥儿功夫不错，也亲眼见识过。
方才是自己关心则乱，旭王也只是下令把他赶出去而已。
却又听旭王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别去操心你不该操心的事。”
他说完，放开陶慕语的手径自往前走，似乎是不打算再搭理她。
陶慕语在原地站了一会，还是想去门口跟甜哥儿解释一声。
他那样的脾气，如果不跟他说清楚，只怕他再生事端。
毕竟这是旭王府，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龙武卫可以闹事的地方。
这么想着，陶慕语转身往外走。
却听身后旭王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件事有眉目了，不想听听吗？”
陶慕语骤然转身看向旭王。
旭王冷冷淡淡瞥她一眼，便转身走了。
陶慕语忙快步跟了上去。
陶慕语在书房等了许久，旭王才重新穿戴整齐出来。
这时，王府的早饭也一一端了过来。
他一眼看出陶慕语的忐忑，示意她坐下，边说：“太妃那里已经用过早饭了，你在这吃。”
侍女为陶慕语盛好一碗粥。
见陶慕语没动筷子，旭王将小菜往陶慕语跟前推了推，低声补充：“边吃边说。”
“那封信我看过，没有破绽。”
他喝完半碗粥，瞧着陶慕语，示意她吃虾饺。
见她夹了一个放到碗里，才继续说：“但没有破绽，就表示一定有破绽。”
见陶慕语眼神茫然，旭王勾了勾唇角，指点她：“只有伪造的东西才能让人反复查阅，做到最完美。”
“去卫府，找到通定王的笔迹。是真是假，一对比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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