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新的线索，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他们顺着血迹往下挖，终于发现墙边一块活动的石板，张耀刚将石板撬开，一股恶臭从那出口铺天盖地的冲了出来
“呕”
刚刚赶来的知县大人还没来得及看一下现场，就被熏的吐了
“阿蛮，没事吧”
阿蛮吐完站起来，差点腿一软坐下去，张耀将他扶远了一点
“知县大人，要不等等再下去吧，这味道实在是太大了”
“好，孙捕头，找几个人把这洞口开大一点，这会正是中午，看一下光线能照进去吗”
“是”
几个衙役用外衫将自己的口鼻全部都捂住，最后将洞口从一人进出挖到大概两人并排的大小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里面的味道稍微散了些许
“张耀，老孙头，跟我进去”
知县大人打头阵，张耀让阿蛮在外面等着，跟孙捕头一起进去了，可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三个人就匆匆的出来了
“阿耀，你…..你怎么了”
看见张耀脸色苍白，扶着树吐个不停，阿蛮吓的三魂六魄都快散了
“太恶心了，实在是太恶心了”
张耀都不敢回忆刚刚看到的画面
这通道口看着小，实际进去之后里面是一个非常大的密室，他们刚一进去，就看到地上躺着好几具已经腐烂的尸体，有男人有女人有哥儿，甚至还有刚出生的小孩子，还有很多……
“县令大人，先把尸体抬出来吧，我先回去一趟，马上回来”
县令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挥挥手示意他走
张耀二话不说扛起阿蛮就离开
“好好待在客栈，不许出去”
将阿蛮托付给许大林一家，张耀再一次回到蹴鞠场，原本空旷的场地上摆了好几具尸体以及从密室里清理出来的那些东西
光是看县令大人那发黑的脸色，就知道验尸的结果有多差了
“一个是被掐死的，剩下的几个，仵作说很有可能是饿死的”
“饿死的？”
“是，除了那个男人是刚死没两天之外，剩下的几个人，死了至少一个月朝上了”
孙捕头凑过来小声说道
“从我们推测的死亡时间来算，刚好就是那几个…病倒的时间”
张耀上前查探了一下
“这是个男人？”
那个被掐死的死了才不过几天，即便满是尸斑看不清面容，但此人体态纤细，身量不高，脸上依稀能看出轮廓，生前应是一个娇小清瘦的女子才对
“会不会验错了”
仵作抬头看了他一眼
“上边错了下边还能错吗？无知后生”
张耀这才反应过来
“这人是谁呀？”
县令大人摇头表示不知
“这里一共有八具尸体，几个已经被前来帮忙的百姓认出来，两个哥儿是几年前后街乞讨的叫花子，韩家的护院说，那边有个女子，是之前伺候韩家大少爷贴身婢女，后来因为做错了事被赶出府的”
孙捕头抱拳请示道
“大人，要不要将这几家请过来认认尸”
“请，不但要把这几家当家的请过来，连同他们各自家族的族长一并请过来”
“是”
往日这些人张扬跋扈，仗势欺人，这次他倒要看看，这些人将来还怎么有脸包庇自家人
“张公子，你前一段时间调查这件事应该知道的比我们多，烦请你也去认一认，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这可把张耀难住了，他蹲了十年牢子，出来之后不是在砖瓦窑就是上了山，这些个死者一看就正值妙龄，定然是没见过的
“哎，这是什么？”
张耀看见旁边的包裹里有很多瓶瓶罐罐，仵作头也没抬
“都是些骗人的药，专门骗那些嫖客的”
骗嫖客的
张耀终于知道从哪里入手了
他让县令大人将之前同刘通一样被下过药的那些人叫了来
几个人仔细辨认了一番，已经可以完全确认，这个男人就是之前一直在烟雨楼附近那个给人下药的小姑娘
“啧啧啧，居然男扮女装，还骗过了这么多的人，这人肯定是个老手”
“可他怎么跟这些人一起死在这了？”
一个常年在青楼附近打转转的骗子，两个两年前突然消失的乞丐，剩下的几乎都是古，钱，杨，韩三家所谓“赶出门”的下人，风马牛不相及的几个人全部死在了蹴鞠场的密室里
“张耀，我记得你说过，除了刘通之外，还有一个人也是只被吓了药”
“回大人，是韩家的二公子韩亮，他的确没有染病，而是和刘通一样中了骗子药”
“他醒了没”
“不曾，您的意思是……”
县令和他想到了一处，韩亮同韩明不管如何的水火不容，可毕竟是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亲兄弟
韩明的事情，韩亮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大夫说，韩亮是因过度惊吓以致昏厥，因为一直用错了药才昏迷不醒”
县令背着手看着眼前的一切
“他大概什么时候能醒”
“我们庄里的赵大夫医术高明，就这两日应该就能醒”
蹴鞠场中，古，钱，韩，杨，刘五家族里有名望的全部都聚在了这蹴鞠场里面
县令嘴角漏出一丝瘆人的笑容
“来人，将蹴鞠场围起来，案子没破之前，谁都不能放出去”
“荒唐，就为这几条贱命，你让我们这帮老骨头在这陪你耗，你要是十年破不了这个案子，我们还在这呆上十年不成”
古家的老族长站起来，不分青红皂白的开始指责，除了韩刘两家族人之外，其他几家的人也开始倚老卖老，话说的越来越难听，但是县令就像是没听见一般，脸上的表情倒让人觉得他是一脸享受的听着这话
最后几个人骂累了，气的气儿都快喘不上来了，县令掏了掏耳朵，笑的非常温柔
“几位老族长别着急，本官只是担心万一这事走漏了风声，让凶手跑了怎么办，不过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心，本官有自知之明，无才无能，所以在诸位来之前，本官已经修书一封，快马加鞭的给知府大人送了过去”
古家那老族长脸色一变，县令仿若没看到一半席地而坐
“朝廷今年才刚给天下的女子和哥儿开了恩典，咱们黎城就有这么多女子和哥儿丧了命，往小了说，这是人命案，往大了说，这就是藐视皇权，是在表示对陛下这道恩典的不满，在下人微言轻，只能请知府大人前来审判此案”
“什么？”
这下别说是古家的人，就连其他几家也都开始慌了起来
“诸位不必担心，最近钦差大臣回京刚好路过咱们黎城，若是大家信不过知府大人，那这件事就让钦差大臣亲自来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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