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隔岸观火
这声音我虽然不想记住但奈何实在熟悉，是曾经花信风的嗓音，如今就是霖尘子。
不过这样嘶声力竭近乎发狂的状态还是头一次见，果然是撕逼了？
我弯着腰悄悄靠近，灵泽先行探寻到方便隐藏身形的花坛，招呼我们过去。看得出来圣女平常还是挺有闲情逸致的，广场上不仅有各种雕像还有花坛。
只是这花坛造型透着诡异，多是些人骨或兽骨拼凑而成，当中的花也既高大又怪形怪状。正适合我们隐蔽身形。
虽然随身携带的小型屏蔽结界仍然有效，但霖尘子跟圣女都不是普通妖孽，有天神之力在身，多小心些没毛病。
我透过缝隙望去，先是瞧见一道还算熟悉的背影，穿着修身灰风衣，笔直西裤以及同色系的皮鞋。
单看外表这就是俊逸潇洒的上流精英。
而他就是霖尘子，距上次碰面也有些时候了。
而在他前方相距大概五十米远有道倩影，略微悬浮在空中。她长发雪白盘在头顶，同样白色抹胸长裙，两侧缀着青丝带，无风自舞，环绕周身。
这应该就是圣女。
她没有五官，面部光滑一片，只隐约有眼口的凹凸。手臂如枯枝般细瘦，与曼妙的身影不相称。
这不是多次见过的岚烟的形象，哪怕她后来精神崩溃也不至于……
我眉头微皱，随即释然。
这模样就是帝姬死时的状态，她受诅咒身如枯木般僵硬，面目五官退化全无，在无光无感的痛苦当中自尽而亡。
我又记起来当时霖尘子也受了诅咒，是不能再靠近爱侣半步。结果他匆匆赶回来，得知帝姬已死，一时控制不住情绪上前碰触尸体，结果导致魂飞魄散。
所以同心会找到的帝姬棺椁里只会有尸首，照理说是不可能再有帝姬的意志。
难道说是岚烟力量那么强大，把帝姬的残魂拼凑唤醒了？
很快，圣女回答了我的疑惑。
“不，这世上只有我可以继承她的衣钵，在我接触到她的血肉之后，我就逐渐了解到那些过往，深深感受到她的痛苦。我愿意以她的样貌活于世。”
“你有资格成为她！不，现在这副模样正是她最终极的痛苦，你这是成心要将她的苦难昭告天下，让她最后的体面与安宁也荡然无存！”
与平声静气的圣女相比，霖尘子显得异常激动，虽然从这角度看不到他的正脸，可从侧面也感受到他怒火中烧。
而我从他俩的对话里也品出点不一样，好像不是我们之前猜测的那些。
本来以为是帝姬有什么残留意志，再加上程盛轩一直说帝姬夺走了岚烟，我就觉得是帝姬活了，霸占了岚烟的躯体。
或许帝姬以替岚烟复仇为交换条件，获得了岚烟躯体的永久占有。
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
我跟灵泽交换眼神，然后默契地点点头，继续关注。
圣女不认可霖尘子说的话：“你不懂，这是帝姬的心愿，我感受到她告诉我，要替她活下去，要她的身姿重新出现在人前。而你根本不配喜欢帝姬。”
好家伙，一个是不配碰帝姬一根指头，一个是不配喜欢帝姬，双方都觉得对面在侮辱帝姬。
难怪会掐起来，事情可能是这样。
岚烟当初暴走黑化之后，灭了整个101。想必跟她以往的性情作风差距甚大，当时的程盛轩已经成了鬼魂，看到这一幕肯定是大受刺激。
之后岚烟出于对力量的渴求或者其他心理，接纳了帝姬全部躯体。
这部分我不太清楚，这倒底是占据了帝姬尸身，还是发生了融化。是她非她又是她……总之好复杂。
程盛轩的鬼魂可能也看到过这种状态下的岚烟，但因为来不及接触，他只能有一个想法：坏了，帝姬抢夺了岚烟的身体！
所以在地宫里他才哀求我杀了圣女，因为他认为岚烟已经死了，是被帝姬杀死的。
然后再到霖尘子的部分，恐怕万象最初与黑月镇接触时，领头来见的不是霖尘子，可能是大司教。
第二次来访，霖尘子在其中，于是见到了圣女，一眼认出是帝姬死亡时的模样，于是当时就爆发了冲突，只不过规模尚小。
到了第三次，也就是现在，霖尘子直接带人杀回来，想要解决掉圣女。
他很难接受自己已死的心上人以这种状态出现，痛苦愤怒之下想要灭掉整个黑月镇。
圣女怎么想的，不太好说……
从之前的现场来看，局面是一比一，谁都没讨到好。万象这边略微惨胜，不过还得看霖尘子是否打得过圣女。
“羽儿她已经……不存在，魂魄彻底消散，什么心愿都是假的，你个贱货，疯子！”
霖尘子这么不顾风度的骂人属实少见。
对面的圣女也有点急：“渣男，帝姬痛苦的时候你到哪里去了？我接纳她血肉的时候只感到她的悲痛绝望，那时候你去哪了！”
“我做过什么用不着跟你说，我在做什么你也无需知道，受死吧！”
霖尘子怒喝一声，伸出左手朝天上一召。
一道光芒直飞过来，落在他掌中，凝聚成那把属于他的长剑。
圣女轻摇了下头，似乎有些失望：“你屠杀我这么多子民，要为今天付出代价。”说着抬手一挥，萦绕在身侧的青纱舞动起来，闪烁着淡淡雷电般的白光。
她先发起攻击，青纱有生命般扭动，随后射向霖尘子。速度之快犹如惊天列电，白光闪烁间隐隐有雷鸣之声。
我记得岚烟就是依照掌控气候这个方向制造出来的，所以她会点雷电法术不稀奇。
青纱越来越密集，像是要将霖尘子裹成蚕茧。他丝毫不惧，长剑一横，直接斩断抽打过来的青纱。
“就你这点能力，根本不够给我提鞋！”霖尘子怒意涛涛。
圣女则笑得悠然：“别急呀，我不得多折磨几下，给帝姬出出气吗？”
他们打得越发投入，已经全然没有注意周围情况。恐怕也是觉得不会有人有这个胆量围观俩具备天神之力的老妖怪打架。
那我只能说他们是见识少了，意外可是随时都会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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