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斯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人不能太骄傲，容易得意忘形……
“是我多嘴！”
没功夫搭理他，顾明赫使劲回忆刚才到底是哪句话惹的小朋友这么生气。
“是叫她我的琳琳？”
“还是我让你捡手机？”
项思霓第一次看见他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
也好，他是在乎自己的。
“这两句简直不分上下！”
“对不起，对不起……”终于明白她生气的点，顾明赫心里的石头落地。
“刚才太生气了，态度不好。”
哼，你还知道态度不好啊！
项思霓余气未消，“那你又为什么生气！”
“你非说我想她，我压根没有！”顾明赫道出实情，向后靠去，手掌抚过额前的发。
“你的意思，是我也有错咯？”
“噗嗤……”刘斯在前排笑出声，身后两道如刀的目光射过来，他连忙摆正表情，双手握紧方向盘。
“有错，”顾明赫不想对她说假话，可感受到她瞪向刘斯的眼睛转而瞪着自己，心有不甘，带着她齿痕的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咽口水。
“错都在我。”
经过两次的口误，刘斯不敢再多嘴。想问问去哪吃饭，也怕再触霉头……
眼睛往后视镜瞟，发现顾明赫一直在盯自己。
“就不能开个有挡板的车？什么话都听？”
苦不堪言，刘斯结结巴巴的说：“这是艾……艾总，艾总公司……啊不是，您公司的……车！”
“你的琳琳，没给你配个好点的车呀？”
这事儿是过不去了……
项思霓拿他打趣，手机铃声响起，是妈妈打来的电话。
“别出声，哥哥。”
“哎呀，”见她谨慎，顾明赫松了松领带，“这会儿就想出点动静怎么办呢？”
“拜托你了，刚才我太任性了！”项思霓听着他洋洋洒洒的嗓音，想接又不敢接。
“我错了好吗？”项思霓搂住他的胳膊，见他不动，又晃了晃。
“哥哥……”
“哥哥？”
“哥哥！！”
顾明赫终于松口，“你接吧，我不说话。”
“喂妈妈……”
项思霓跟妈妈通电话跟小猫似的乖巧，顾明赫看着她的表情，跟刚才发脾气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都是自己惯的，受着吧。
项思霓挂掉电话，“我妈妈想让我回家，说明天刘叔叔要过来，他儿子回来了，想见见我。”
顾明赫察觉到一丝古怪，什么刘叔叔，儿子回来了为什么要见她？
“你这个刘叔叔的儿子，多大？”
“比我大九个月。”
三年前和自己相处的时光她忘的一干二净，现在记别人儿子的生日记的这么清楚！
迟早得被她项思霓气死。
“你记性可真好啊……”声音不大，顾明赫咬着后槽牙，怒道。
“别回了！”
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你妈妈再打电话过来，我帮你接。”
手上力道不减分毫，压着眼皮，眯着盯她，眼神也冷的慎人。“刘斯，周天正赶上十一假期吧？我这记忆力不太好了。”
这话似乎有些内涵，她听出来了。
不敢挣脱他的手，也不敢回避他的眼神。
“好像是……”
刘斯注意到后面两人的气氛，脑子里疯狂想着对策，“……顾总，前面有家新开的烤鸭店，请您过去尝尝吧？”
“当然要给你赏脸了。”
松开她的下巴，大拇指留下个清晰红印。项思霓不自觉的摸了摸，心有余悸……
坐在烤鸭店里看着旁边的师傅一片一片切下带皮的鸭肉，项思霓心里急了。家是肯定要回的，要不妈妈该担心了，哪有放了假还一直呆在学校的人呢？
“哥哥，等下我帮你卷吧？”
她两颗黑眸滴溜溜的转，顾明赫看出有些讨好的意味。抬手把服务生刚倒好的茶水推到她手边，
“喝了。”
项思霓想接，可对方的手只是推过来茶杯而已。
“正好有点渴～”两只手去端茶杯，又被烫到。
“好烫呀，跟我对你的心似的，滚烫！”
师傅依次把片好的鸭子摆在桌子上，有小小一碟切的方方的鸭皮，烤的酥脆。
果不其然，项思霓看了一眼，下一秒顾明赫夹起一块，沾了白糖，就放进她的盘里。
生气归生气，饭还是要伺候她吃好的。
“哥哥，我不吃皮。”项思霓拿起筷子又夹回去。
“烤的皮也不吃？”
真难伺候。
顾明赫看着刀刀带皮的烤鸭，夹起来给她把皮去掉，沾了点酱，挑了两个配菜，卷好一个，递给她。
“真好吃，比我小时候过年吃到的还要好吃！”
听到这里，不仅是顾明赫，连刘斯眼睛里也流露出一丝心酸。
如今的年代还有人过这样的日子吗？
刘斯看着顾明赫手上卷的鸭子依旧是去了皮的，开口问道：“项小姐，你还有没有想吃的东西？再点一点儿”
要不要趁机说想吃妈妈做的饭从而回家？
看了看顾明赫卷好了一个又一个的烤鸭卷都摆在自己盘里，话到嘴边又咽下。
“刚不是点了好多菜吗？我都挺喜欢的！”
她还真好养活……
从来没听项小姐说过自己的家里，连上次送她妈妈回去也没听到啥。
没听过她父亲是做什么的，这老爷们儿也太不负责了！为什么不努力挣钱好好养活家里人？
“项小姐我问个事儿您别介意啊，要是不想回答您就当我放了个屁！”
顾明赫从桌子下踹了刘斯一脚，“正吃饭呢！”
这一脚挺重，刘斯脸上吃痛的表情持续了很久，“对不起……”
“您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
从小到大，同学们之前问了很多次这种问题。听到过很多版本，大家都很坦然地说出自己爸爸的职责。
有的自豪，有的一脸轻松，唯有她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很小的时候爸爸确实拿钱回家，那时候和妈妈感情不错，也不打人。不知道从哪一年开始，命运之神不想再眷顾这个平凡的三口之家。
“别以为我生意失败了就养不活你！”这句话几乎成了爸爸的口头禅。
从那以后，酗酒、打人、摔东西，都是家常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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