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无前例的混乱即将到来。
但位于漩涡中心的洛璃本人却很平静，她带着蕴含自己一部分意识的白璃回到隐从门，而不出她所料，梦天姬也在等着她。
“你真的要做出那个选择吗？”
洛璃没有与梦天姬对视，只是看着玻璃窗内那天真无邪的少女静静，眼神流露一丝不舍，但还是很快消散。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梦天姬沉默，她当然知道洛璃会走上这条路。
事实上，在无数次轮回中，洛璃都没有改变自己的选择。
而她作为历史的见证者，对此自然无话可说。
“唉，多希望还能回到从前……”
洛璃转过头，看着神色有些失落的梦天姬问道：“你看到的未来中，人类难道就没有希望？”
“……我不知道。”
梦天姬只是摇摇头：“我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属于人类的和平。”
“我只是觉得，不应该让你承担这一切，因为那太可怜了。”
“……是这样吗？”
洛璃自嘲一笑。
或许也是吧。
毕竟自己的人生从来都不属于自己，纵使她能成为所谓的「神」，也终究回不到从前，所有美好都将化为泡影，只能留在记忆深藏。
聆听，响应他人的意志，「神」虽然无所不能，但代价却是不自由。
所谓神啊，祂可以做任何事情，唯独不能做祂想做的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她不能动用神力，直接唤醒白璃的灵魂。
“收集五灵珠，得到九尾血脉，以获得无尽灵力。”
“再夺取血族血脉，以得到不死之身和永恒的寿命。”
“只有这样，我才能满足成「神」的条件。”
说完，洛璃看向梦天姬，道：“原本，你也是这么安排的吧？”
梦天姬点点头，“计划有些出入，因为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但却也刚好。”
“有些故事就是如此，平平无奇的开局，潦草收尾的结局。”
“我本来还希望你会做出改变，但可能这一次还是失败了。”
“做出改变？”
洛璃露出一丝疑惑，但却看到梦天姬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
“是啊，为了改变这个结局，我尝试了很多很多次。”
“虽然我的能力是保存记忆穿梭时间线，但本质依旧是预知未来。”
“我将所有影响未来进程的分枝剪除，不过还是功亏一篑。”
“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但就这个结果而言，我还是什么都没做到。”
梦天姬此刻将一切坦白，在很久之前，她就已经认识洛璃。
无论是那个黑发少年，还是那个白发萝莉，变身器里之所以会出现那么多装扮，都是她在不同时空下所认识洛璃的样子。
不过很遗憾，每一次重新开始后，洛璃都不会记得她的存在。
她每一次都需要重新认识洛璃。
尽管重来无数次，她也依旧在为未来改变而努力着。
但很遗憾，她个人的力量还是很难影响大局。
由于穿梭无数次时空，她的记忆也发生错乱，有时候会把洛璃错认为上一世的她，说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话语。
但事实上，她们在某一条时间线中彼此相爱，而她也只是无法忘却那段过往，无法释怀那段感情。
……
“呐，我以后还是会变成坏人吧？”
她没有说话，而她身旁的白毛小萝莉仍在自言自语道。
“一想到以后再也看不到大家，我就觉得好不甘心啊，如果有人能代替我做这件事就好了，哈哈，我很自私吧？……”
“不过，比起承受永恒的孤独，我还是希望你们都能活下去……”
“所以，天姬，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等一切结束后，忘了我吧。”
“等到那个时候，你也绝对不许再哭了，我并不喜欢看你哭的样子，搞得我好像死了一样。”
“另外，你不准背着我偷偷回去，我知道你已经修改了很多次时间线，但能力的副作用我比你都清楚。”
“要是被我发现，我真的会一辈子都不理你的！”
“……”
看着面前的白发萝莉，她的身影隐隐中和记忆的那只俏皮又爱玩闹的家伙重叠起来。
梦天姬何曾不想回到过去。
面对这熟悉的脸庞，她也只能装作陌生人一般，那份爱意永远只能藏在心底，绝不能说出口。
她不想再次经历离别的痛苦，不想再回忆那段让她痛心的过往。
但她还是失败了。
重来无数次，结果都没有改变。
“我……真是个笨蛋……”
眼泪从她的眼角滴落，她就像是做了坏事的小女孩，低着头无声哭泣着。
面对身心俱疲的少女，洛璃的内心深处也似乎被什么触动一般。
她张开手，用自己小小的怀抱抱住梦天姬。
“你已经尽力了……这都不怪你……”
梦天姬终于卸下自己的伪装，流露出自己最真实的感情。
“对不起……我……我还是失败了……”
“明明，明明一定要找到让所有人都活下来的办法……”
“明明说好，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一切的……”
看着哭的稀里哗啦的梦天姬，洛璃只是叹口气。
她和梦天姬之间，一定发生过许多事情吧？
虽然她没有任何记忆，但她确确实实能感受到，她们之间那跨越时间的羁绊。
难怪，那天梦天姬会突然对她表白。
虽然她一直以为那只是一句玩笑，但现在看来，那个时候的梦天姬心里肯定是认真的吧。
只是为了改变时间线，她没有选择花费太多时间培养她们之间的感情。
这个傻丫头。
这明明都是不值得的事情，为什么要在她身上拼命。
明明，她都已经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人。
对她的情感，完全是一片空白。
洛璃知道自己对梦天姬亏欠很多，之前她一直都把对方当工具人看待，从来没有给予对方任何实质性的奖励。
可对方却仍奋不顾身，宁肯用自己的一切也要换回她的未来。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就算她是块石头也会触动吧。
“白璃，告诉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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