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话长了。”陆宏字斟句酌，有选择性的把顾燕来工作室的前因，粗略的说了说。
“你那个小生意需要增设这么个岗位，我倒是能理解。”母亲可是在大机关浸淫大半辈子的明白人，马上追问道“听你的意思你不是通过公开招聘，在这之前就认识这个女孩了。你俩人是怎么认识的？”
陆宏被母亲这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审问”，心生反感再无法容忍了，将茶杯蹲在餐桌上，起身就要走。
“你不把这女孩和你的事情说清楚，我明天就亲自去医院病房问这女孩去。”
母亲是个说到就做到的人。
陆宏眼下最怕母亲和顾燕相见。因为他清楚，这不仅会产生两个女人的误会，更严重的后果，那将使不知内情的顾燕对自己这出无心之举，看成是他和母亲演出的蹩脚“双簧”戏码……
以他对顾燕性情的了解，顾燕百分百会为这场她蒙在鼓里的“荒唐剧”，不再理会他，甚至与他分道扬镳。
想到这儿陆宏只好重新坐下，瓮声瓮气的对母亲说：“我可以把这女孩的情况跟你都说清楚，但有个条件。”
“啥条件？妈都答应你。”
“你不许去医院见顾燕，不许干涉我的事儿。”
“就是不干涉你和顾燕的事儿呗。”母亲笑了笑“只要我大儿子能找到幸福，我当妈的怎么着都成。”
“说话可得算数！”陆宏强调了一句，才接着开了口“妈，说起来你不信。我喜欢，单相思顾燕快半年了，可她至今还没有答应过跟我交朋友。”
陆宏先从板面馆与顾燕这个做服务员的小女孩“惊鸿一瞥”说起，又把顾燕好学上进，在那么辛劳，恶劣的工作，生活环境里仍没有放下学业，让他心生敬佩。
板面馆他与顾燕的交集中，陆宏省略了为顾燕“见义勇为”，被打的头破血流一事；也语焉不详的把自己怎么费尽心机接触，交往顾燕的过程一语带过。
母亲毕竟是女人，完全能听出大儿子这段苦恋历程，没有完全表述出来的部分。
“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母亲插话道“那段时间家里只要做面条，你看一眼就转身走了，活像是孕妇怀胎犯恶心的样子。还有，有几天你说你去外地做工程不着家，现在想起来也是奇奇怪怪。”
母亲所说的陆宏半个月左右有家不归，就是他被那几个小流氓“开了瓢”，躲在外面自己疗伤，不愿意让母亲担心的那些日子。
“我承认我有私心。”陆宏说“顾燕想完成高中学业，那个板面馆老板娘又不给她时间，我就，就把她请到了我的工作室来了。”
“等等，我有个问题不明白。”母亲微微摇了摇脑袋，问“这个女孩这么好学，她为什么不正常在学校完成高中学业？是家境贫困不得已辍学了？还是什么原因？”
母亲虽说上了年纪，但头脑绝不输于年轻人，陆宏再怎么修饰他和顾燕交往过程，都难逃母亲的缜密思维。
“这……”陆宏语塞了，他不可能在此时将顾燕家中弟弟遭遇的不幸，她被父亲怒赶出家门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向母亲细说。
“那就是她家境相当贫困，父母都是当地农民，兄弟姊妹一大群喽？”母亲按照自己的思路追问道。
“她父母是当地村民。”陆宏吞吞吐吐的说“贫困好像谈不上吧，她家就她一个女儿。”
母亲收起了刚才还心花怒放的情绪，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么说她是个郊县来省城打工的农家姑娘，高中都还没毕业。”母亲凝视着陆宏“你喜欢上她了。就把她生活，工作都大包大揽了下来？”
“话不能这么说。”陆宏听出母亲口风有变，解释道“她是我请来的，有私心我承认；可你不知道她多能干，我这工作室好多事务多亏了有她在。”
“你这是典型的爱屋及乌。”母亲冷笑了一声“你那个芝麻大的小生意能有啥重要事务？再说了真的需要用人，有学历，有职称的人一抓一大把。怎么？这个农村出来高中都没读完的丫头，她来了就能给你这个小工作室，提升到世界五百强？！”
“跟您没法沟通。”陆宏和母亲话不投机，起身又要离开。
“坐下！”母亲厉声喝道“你上学学啥专业，出社会做啥工作，我都随了你的意，你谈啥女朋友我可以不管，但要是想把哪个姑娘娶进这个家门，你必须要尊重我的意见。”
“让我尊重你的意见是不是还早了点儿？”陆宏站着没动，反问道“我都跟你说了，我喜欢顾燕不假，只爱她一个人也是真心话，可人家还从来没答应过我，你着哪门子急？”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儿子！”母亲拽了一把陆宏让他坐下来，说“别说你这个智商，你那个混蛋老爸怎么样？还不是一样让他身边的小狐狸精整的五迷三道。”
“你们男人都一个德性，只要被女人迷住了，就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弱智！”
“我和我爸是一回事儿吗？”陆宏坐下又站起来，扯着脖子喊道“我是你儿子你怎么骂我都成，可你不许这么侮辱顾燕！”
陆宏还朝母亲拍起了桌子。
母亲深知自己这个大儿子的脾气秉性，他自己认准的事儿，撞了南墙都不会回头。
“好，妈不该提你那个不是人的爹，跟你联系到一块儿，给你道歉。”母亲缓和了口气，说“我就问你一句话，你说我这个当妈妈的是不是操心都是为了你好？”
陆宏当然知道这个道理，虽没说话也不得不默认。
“你的终身大事妈如果再不闻不问，那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失职，你懂不懂？”母亲在机关工作多年，即使与陆宏父亲婚姻危机，感情破裂时，也很少表现的像普通女人一样情绪外露。
此时，陆宏看得出母亲异常的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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