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荣光也拉开比武的架势，起码不能在王警官面前丢脸，所以他要速战速决，三拳两脚将他打倒，让他输得心服口服，然后把他铐起来。如何处置他，等待郁局的指示。
他原来就跟郁启生就是朋友，郁启生调任公安局副局长后，他们的关系就更好了。郁启生口头承诺他，尽快把他调到局里，先从刑侦大队，或者经侦大队负责人做起，慢慢提到副局长的位置上，以壮大郁启生这边的力量。尽管郁启生现在只是第三副局长，但他还有当局长的野心。
雷小波又说：“另外，在比试前，我还要说几句话。”
朱荣光说：“你说吧，什么话？”
雷小波说：“你是不是受了郁启生的指使，想陷害我？”
朱荣光吃了一惊，他看了旁边王警官一眼，连忙摇头否定，提高声音说，“你胡说八道什么？你敢诬陷郁局，小心你的脑袋！”
雷小波坦然一笑，说：“你肯定是这里的所长，所长同志，你跟我说，你不要单方面听郁启生的话，否则，你跟着要倒霉。真的，我这是为你好，才提醒你的。你知道，郁启生为什么在杨树乡好好的党高官不当，而降级到公安局当副局长？”说着他放松地站直身子。
“为什么？”朱荣光也站直身子，很感兴趣地盯着他问。
雷小波意识到，说话不注意有危险，要是说郁启生腐败问题，这个所长反映到郁启生那里，郁启生不要把我往死里整吗？甚至不惜杀人灭口。
所以他犹豫了一下，策略地说：“我跟郁启生在工作中，产生了一些意见分歧，特别是美丽乡村建设上，他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建成，就反对我，要把我调走。没想到县高官周铁根，这天正好到杨树乡来调研，就利用举手表决的方式，来决定这件事。没想到，下来的县领导个个都支持我，反对郁启生。周书记就当面批评郁启生思想保守，没有创新精神，就把他调走了。”
朱荣光心里非常震撼，和王警官面面相觑，一时不知怎么办好。他暗想，这小子这么厉害，连县高官都支持他，我怎么能关他，打他？关他，打他，我这所长还要不要当啊？
雷小波见自己的话用了一些作用，就有意把另一个事实说出来：“所长同志，我再告诉你一个事实。我们前岙村虽然穷，但我们要一步建成美丽乡村。上个星期，周铁根书记把我请到县里，参加县委常委会，专门向县委常委汇报这件事，我就是在这个会上，认识你们高林宝局长的。常委们听后，都非常支持我的做法，都在关注着这件事的进展。所长同志，你真的不能关我，因为我要回去办这件事。这是一件全县性的大事，工作也太多，我都忙死了，你们还要无辜关我，就急得心都要碎了，所以才想跟你们拼命的。”
朱荣光听到这里，脸色也变了。他掉头对王警官说：“你看着他。”说着就走出去。
他走到外面，偷偷给郁启生打电话：“郁局，雷小波被我抓进来了。可是，可是我们不能关他啊。他没打人，又是县委周书记的红人，我怕关了他，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郁启生听了，愣了一下，但马上硬着嘴说：“你听谁说，他是县高官的红人？”
朱荣光说：“他自己说的，这小子真的不是一般人。”
郁启生狠狠地说：“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这个小子很嚣张，也是有一套手段的。怎么样？你被他几句话一说，意志就动摇了吧？这样怎么行？这样软弱，你怎么能当公安局副局长？啊，我这是在帮你创造机会，你难道不想抓住吗？”
朱荣光有些蒙了，这怎么是机会呢？可他不能顶撞郁启生，就讷讷地说：“他没打人，我们不能关他时间太长，最多二十四小时。否则，就是。”
郁启生打断他说：“朱所长，看来你政治上还不成熟啊。我让你关他，不是没有证据乱关的。今天，他打架斗殴，推人打人，三次把人推倒在地，很嚣张，很野蛮。我这里有他的视频资料，你怕什么？”
“啊，有视频资料？”朱荣光有些不相信，“这是谁拍的？可这里，有人证明，是民工先推他，他只是躲闪，用手挡开。”
郁启生霸道地说：“不是的，他推人，打人，还恶意拖欠民工工资，完全可以治他的罪，至少能判五年以上徒刑。你要关住他，看好他，给他做好笔录，要让他在笔录上签字。只要他字一签，你就成功了。我马上把你调到县刑侦大队，先当副大队长，再候机会提上来。”
这样一说，朱荣光又相信了郁启生。关键是他一直想调到县城，然后慢慢升迁。他还只有三十八岁岁，还想着自己的前途，所以就不顾一切了。
但对郁启生的话，他有些不踏实，便进一步确认说：“郁局，你说只要让他在口供上签字，我就成功了，你就帮我调到县局，当刑侦大队副大队长？”
郁启生像真的一样地说：“对，没错。我马上把雷小**人打人的视频，发到你手机上，你要让他承认打人，然后在笔录上签字。你就说，这是附近一个村民，用手机拍下来的。”
稍微停了一下，郁启生又鼓励他说，“朱所长，你放心，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他雷小波不管有什么背景，只要我们掌握了他的犯罪证据，他就是县高官的红人，县高官也不会保他，也保不了他。”
“好的，郁局，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挂了电话，朱荣光站在场院上，等待郁启生的微信视频。一会儿，手机“唧”地一声，微信视频发来了。
朱荣光打开视频看了一遍，看到黑脸民工上前推他，另外两个民工也围上去打他，推他。雷小波闪了几次后，才出手推他们，还用手臂格他们，三次把民工推格开，倒在地上。
这个视频，可以证明雷小波是正当防卫，也可以说他防卫过当。郁局要我逼他承认打人，在笔录上签字，他会那么轻易承认吗？
朱荣光有些担心，不采用刑讯逼供等手段，恐怕是不行的。为了能当上县公安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他决定昧着良心大干一场，与雷小波较量一下。
虽然是平调，但能调到县城，进入县局，就开启了他的升迁之门，总比一直窝在乡下的派出所里好。
于是，他走进紧闭室，脸色重新变得怪异严厉起来。他先是给王警官使了个眼色，然后对有些紧张地看着他的雷小波说：“雷小波，刚才，我跟县局联系了一下，他们指示我，要把你关起来。因为他们已经掌握了你打架斗殴，推人打人的证据。你想赖，是赖不掉的。”
雷小波心里一紧，皱着眉头问：“掌握了我的证据？什么证据？”
朱荣光冷笑一声，说：“不能告诉你，我们要看你坦白的态度。”说着，对旁边的王警官说，“把他铐起来，明天开始审讯他！”
面对这个突然的变局，雷小波愣住了。刚才他一定是给郁启生打电话去了，得到了郁启生要陷害我的指示。完了，这下要吃苦头了。但他不能束手就擒，他要还要作最后努力和反抗。
“你们不能铐我，我没有犯罪。”雷小波对拿着手铐走过来的王警官说，“这们这是非法拘禁。另外三人，你们也要给他们上手铐吗？”
王警官的身材一点也不比朱荣光矮，武力也不比朱荣光差。他是郁启生专门从刑侦大队派过来的心腹，配合并监督朱荣光对雷小波审讯的。他比朱荣光还要暴躁，因为他对付惯了那些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所以对雷小波这样的文弱书生，他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他对雷小波大喝一声：“给我老实点！否则，小心吃痛苦头。”
说着就扑上去要抓他的手铐他。雷小波闪身躲开，王警官大声厉喝：“你敢躲避？反了你了！”
“朱所，这个人不教训一下，看来不行。”说着就提起粗大的拳头，猛地朝雷小波的胸口打来。他知道在派出所里打人，不能有外伤，否则不好对外交待。如果不忌惮这一点，他就用手里的铐子甩他。只要甩着一记，他马上就会皮开肉绽，痛不欲生。
他的胳膊比雷小波的大腿还要粗，他打过来的拳头，带着一股巨大的风力，向雷小波的胸口袭来。雷小波见他真的上来打他，而且力量很大，就用出九分力气，挥臂朝他的大拳格去。“啪”地一声，两条胳膊在空中相交，两人都浑身一震，往后直退，退出好几步才停住。
王警官说：“这小子，还有些气力啊。好，那我就要认真对付了。”说着再次扑上来挥拳踢脚，与雷小波战在一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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