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饭，无忌拿着那篇文章来到天书塔，找到了正在天书塔下慢跑的令狐敏之。
“看懂了？”令狐敏之停下脚步，活动着身体，随口问道：“有没有不懂的地方？”
“文章倒是看懂了。不懂的是你怎么会有儒家的文章。”无忌抖着纸，嘿嘿笑道：“大秦可是以法……”
“大秦以法治国没错，可是并不禁止学习儒家经典，只是没几个人愿意读罢了。”令狐敏之瞥了无忌一眼，转身向天书塔内走去。“无忌，你跟我来。”
无忌跟着令狐敏之走进天书塔。天书塔内空荡荡的，只有几个入门弟子正打扫，见无忌二人进来，连忙躬身行礼。无忌只是点点头回答，令狐敏之却和他们很熟，似乎每一个人他都认识。
令狐敏之走到一个角落里，指着一堆已经看不出颜色的青囊。
“儒家六经，在这里大概闲置了上千年，不少简策已经散失，前些天，我请示大师兄，整理一楼的所有典籍，才从灰尘里发现这些残简，朽坏了大半，现在还能读的也就是三分之一左右。你这篇文章，就是从《礼经》中抽出来的。”
令狐敏之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一只青囊，从里面取出几支竹简。无忌接过来一看，果然和他手中的文章一模一样。他想了想，又问道：“那这里面有记载古礼的吗？”
“我查了一下。没有。”令狐敏之略作思索：“也许宫里有。”
“宫里？”
“当初焚书坑儒，大部分儒经都被焚毁了，但是那只是指民间的。宫里应该还有留存。有没有人看，是不是也朽了，我就说不准了。”
……
辞别了令狐敏之，无忌转身来到了永乐宫，求见皇后。
在宫门外等了半天时间，无忌才得到入宫的许可。跟着宫女进了宫，却没有去椒房殿。而是直接来到了神殿。皇宫里也有神殿，由皇后主持。当初大国师送给无忌的那块银牌，就是宫里神殿所有。
宫里的神殿也有一座石塔，没有天书塔那么高大雄伟，虽然有五层。实际高度却不如宫里随处可见的大殿，更像是装饰品。
皇后坐在塔前的台阶上，脸色苍白，神情委顿，嘴唇上还有几个带血的牙印。见无忌走过来，她笑了笑，看起来却很勉强。
“一大早就来请见，有什么急事？”
“皇后殿下，你这是……”无忌关心的问道：“身体不舒服吗？”
“没什么。你有什么事？”
无忌见了，不好多嘴，只好把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又把那篇文章递了过去。皇后接过文章看了一眼，又无力的放下了。
“的确还有一份儒家典籍，不过，不在宫里，在始皇帝的陵墓里。”
无忌很失望。如果在始皇陵里，那可拿不到。大秦帝国在一天。就没人敢去掘始皇陵。
皇后低着头，呼吸沉重。无忌见她鬓角*的。不由得又问了一句：“皇后殿下，你是不是元气消耗过度，为什么不服一点归元丹或者紫血龙芝？”
皇后抬起头，看了无忌一眼，笑了一声：“你以为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可以把归元丹当零食吃？”
无忌很尴尬，这似乎已经成了咸阳城人人皆知的暴发户行为。其实这真是冤枉他了。他从来没把归元丹当零售吃，真正的败家玩意是小紫月。
“紫血龙芝，我给敢当了。”皇后站了起来。“你也省得点用。归元丹的原料紧缺，施家不会一直这么供应你。再说了，修行还是要靠自己，丹药终究只能辅政。丹药只能救急，不能代替修行。”
无忌点点头，上前扶着皇后。皇后迟疑了一下，还是将手搁在了无忌的手臂上，一起向椒房殿走去。
“你确定祭礼是由巫术演化而来，应该抬着头？”
无忌点点头，把昨天的领悟说了一遍。他才还特地停了下来，给皇后演示了一个一丈红剑神舞中类似滑行的步法。对一丈红的剑舞，他看得非常仔细，每一个动作都记在心里，这个动作印象最深。
皇后眼睛一亮：“这是禹步吗？”
无忌不解。
“大禹治水，据说右腿受了伤，只能拖行。”皇后解释道：“还有人说，这是大禹发明的禁制，可用用来召唤和控制龙，所以称之为禹步。”
无忌大吃一惊。这也太玄乎了吧，召唤龙？
“真的假的？”
“真的假的，我也不清楚。”皇后目光闪烁。“不过，你不是说实践出真知嘛。是真是假，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着，她站了起来，同时示意无忌。“你再给我演示一下。”
无忌不敢怠慢，仔细回想了一下一丈红当时的动作，自己先比划了起来。他当时就意识到一丈红的剑舞可能是巫舞，所以特别留心，观察得特别仔细，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和一丈红就在他面前演示一样。
无忌很快就体会到了其中的妙处。有一股力量由脚而生，升到大腿之间，两腿内侧摩擦的时候，那股力量就会突然变强，推动着身体向前，将两个动作变成了一个动作。
换句话说，这就是这种步法看起来慢，实际上却非常迅捷的原因所在。
看到无忌脸上的喜色，皇后知道她猜对了，跟着学了起来。不过，她刚走了两步，无忌就叫停了。
“不对，不对。”无忌提醒道：“大腿摩擦的时候一定要夹紧。只有夹紧，才能感觉到那股反冲力。”
“夹紧？怎么夹紧？”皇后不明所以，试了几次，也没把握到要领。
“夹紧是指大腿内侧用力。”无忌见解说不清，干脆上前，将手插进皇后两腿之间。“来，夹我的手！”
“啪！”一声脆响，皇后抬手将无忌的手打开，沉下脸，厉声喝道：“放肆！”
“呃……”无忌这才反应过来，讪讪的退了回去。他将手藏到背后，连连躬身。“皇后殿下息怒。我……我也是一时心急，并无冒犯之意。”
皇后脸色微红，瞪了无忌一眼：“混帐东西，没大没小，都进了天书院了，怎么还这么不懂规矩？”
无忌很尴尬。他真是一时情急，没有占皇后便宜的意思。不过，现在细想起来，皇后的大腿还真蛮结实的，不比嬴亦然差不多，温热滑腻，手感真心不错。
“你走吧，回去好好反省。”皇后挥了挥袖子，把无忌赶了出来。无忌也不敢反驳，灰溜溜的出了宫，也没心情去天书塔，径直回了家。
无忌离开后，皇后再次练起了禹步。她练了几次，还是掌握不了要领，想起无忌的话，便将手伸到两腿之间，仔细体味无忌说的意思。手摸到大腿根部，想起无忌的手刚刚就放在这里，不禁心中一阵悸动。
“这个小东西……”想起无忌被她训斥时的窘迫，离宫时的惶急，皇后又好气又好笑。无忌到咸阳几个月了，这尊卑礼节一点进步也没有，实在是让人头疼。
皇后费了好大力气，这才稳住心神。她悉心揣摩了大半天时间，总算领悟了无忌所谓夹紧的意思。随着每一次迈步，一股股力量由腿而升，涌入气海，虽然微弱，却清晰可辨，绝非幻觉。
皇后练得出神，在殿中反复演练，甚至没有注意到天子的到来。
随行的宦官准备提醒皇后，却被天子拦住了。天子目不转睛的看着皇后拖着怪异的步伐在殿中行走，香汗淋漓，却精神抖擞，身体更是呈现出一种富有力量的涌动，不禁好奇不已。
“陛下……”皇后转身之际，终于发现了天子，连忙收住了步伐，上前行礼。
“这是什么步法？”天子好奇的问道：“看起来像是一条龙。”
皇后眼睛发亮：“陛下也这么认为？”
“真是龙形导引？”
“臣妾不知道。”皇后笑道：“这是无忌从剑舞中发现的步法，具体叫什么，臣妾也不清楚。不过，臣妾觉得这步法非常有用。臣妾练习了半天，颇有精神充实之感。”
“剑舞？”天子若有所思，连连点头。“没错，刀如虎，剑如龙，剑舞中暗藏龙形导引，倒也不是不可能。怪不得盖无双很少表演剑舞，原来是怕人看出奥妙。”
皇后摇摇头：“陛下，以臣妾看，盖无双不肯表演剑舞，恐怕还是因为面子。剑舞中暗藏龙形导引的事，他也未必就知道。否则，他肯定不会让女儿到天书院去表演。”
天子看看皇后，无声的笑了起来。“不错，若非无忌这双眼睛，若非你是蜃龙命，恐怕这秘密还要一直藏下去。”
皇后的眼睛也亮了起来。如果天子说得不错，剑舞中暗藏失传已久的龙形导引，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重大的利好消息。她的蜃龙命，龙形导引可以帮她以更快的速度提高境界。
看来很有必要把无忌召进宫来，让他教授整套的剑舞。
听了皇后的请求，天子也深有同感，心动不已。
“既然他能从剑舞中发现龙形导引，也许能从刀舞中发现虎形导引。大国师是帝国之师，帝国有难，正是需要大国师指点的时候。朕的修行停滞多年，就让他从指点朕修行开始，履行大国师的使命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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