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兰英拉着蒋志在一旁看得都吓懵了，一直到蒋峰带着黄桂花离开都没反应过来，还是蒋川出声问她话时才醒了神。
“大嫂，怎么没见小妹，她人呢？”
“她，她说她怀着孕，不能参加白事，怕，怕冲撞了肚子里的孩子。”刘兰英看着蒋川越来越差的脸色，自己也越说越小声。
“嗯。”
蒋川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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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蒋家出来后，蒋川骑着自行车直奔石头村。
到了蒋凤珍家时已接近中午，各家各户都在忙着做午饭。
大门没关，蒋川提步进去，一抬眼就看到了屋里其乐融融正吃着饭的一家人。
他的妹妹蒋凤珍正绕着饭桌追着他的小外甥喂饭，身形丝毫看不出怀孕的迹象。
就见她快跑几步一把抓住乱跑的小孩，将勺子里的饭塞进孩子嘴里。
“跑什么跑，就你这个头，还想跑过我？”
小孩嘻嘻一笑，以为是母亲在和他玩笑，挣开蒋凤珍的手又接着绕桌跑。
“蒋凤珍。”
要不是蒋川出声，一屋子的人竟然都没发现他的到来。
蒋凤珍听到有人叫她名字，一转头就看到了穿着一身白孝衣，站在自家厨房门口的蒋川。
“二哥，你怎么......突然过来了？”蒋凤珍疑惑问道。
“爹没了。”蒋川面无表情回她。
“我知道啊，大哥和我说过了。”蒋凤珍还是一头雾水。
蒋川看着自己妹子一脸事不关己的样子，仿佛他们说的是一个人陌生人去世了一般，心里的怒火再也克制不住。
“跟我回去，送爹最后一程。”
说着，蒋川就要上前去抓蒋凤珍。
蒋凤珍急忙闪躲，“二哥你干嘛，我都和大哥说过了，我怀着孕，不能参加丧事，对宝宝不好。”
周围孙家的人也在打着帮腔，找着理由，不过看蒋川人高马大，又是军人退役，倒是没一个人敢动手的。
一时间屋子里吵吵嚷嚷，蒋川感觉自己耳边仿佛有几百只鸭子在嘎嘎乱叫。
“那是你爹！”蒋川终于忍不住，吼出了声，镇住了说话的所有人。
“我，我，那我可以等生完了之后再去给爹上坟啊。”蒋凤珍瞥了眼蒋川的脸色，小声辩驳道。
“我不与你多说，你不去我也没办法，再过两天就是爹的头七，既然你不愿意去，那就等着爹来找你吧。”
看蒋凤珍依然冥顽不灵，蒋川也没了耐心，放下话后转身离开了孙家。
-
再回蒋家，蒋家已经安静了下来，蒋峰也没再与刘兰英争吵，两人各跪在一边默默烧纸。
见蒋川回来，蒋峰起了身，看样子是有话要和他说。
蒋川跟着蒋峰出了灵棚。
“小川，娘大概是因为爹去世的事儿受了点刺激，这几天脾气都不太好，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啊。”
“嗯。”
蒋川无所谓地应了句，有点搞不明白明明他和黄桂花的关系早已恶化，蒋峰还在意图弥补他们之间关系的目的。
之后，蒋峰又将后面几天需要做的事一一和蒋川解释清楚。
村里下葬的规矩复杂，看时间，看方位，看地段，都有讲究。
这些事他们都不懂，得专门请村里的老人帮忙主持。
后面的几天，蒋川跟着蒋峰到处忙活，招呼来吊唁的人，寻人看墓地算时间...浑浑噩噩到李小满来了都没注意。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嗯？”
原本在忙着整理东西的蒋川忽听到李小满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你怎么过来了？”
虽然只有四五天没见，却感觉已经过了很久，蒋川目光灼灼得盯着面前的李小满，生怕她突然消失了一样。
“忙傻了不是？今天周末啊。”李小满伸手帮蒋川拍掉白孝衣上不知在哪儿蹭的土，然后双臂环上他的腰，靠在他胸口。
“我想着孩子们毕竟叫一声爷爷，也该来看看，正好也好久没回这边了，就都回来住两天。”
蒋川感受着怀里温暖的体温，听着耳边熨帖的话语，只觉得这几天积累的疲累瞬间消失殆尽。
“辛苦你了。”
“我辛苦什么，我就是换个地方住几天罢了。辛苦的是你吧，你才更辛苦，我看你都瘦了，胡子也这么长了。”李小满边说边伸手摸了摸蒋川好几天未刮的胡子。
“这几天事情比较多，顾不上刮胡子。”
“那今晚要不要回家睡？”李小满问蒋川。
其实在进来前，李小满就先绕去自己曾经住过的那间屋子看了一眼。屋子早已被用作仓库，再没了当初她住时候的样子。
“好，我和大哥说一声。”
家里能住人的屋子确实不多，蒋川这几天都是和蒋峰在一起睡的，蒋峰睡觉的呼声又响，他可以说是没有一晚是睡好的。
“你一个人来的吗？”
“没，我们先去了灵棚，江姨和孩子们留在那儿陪着大嫂烧纸，我一个人过来找你了。”
“大嫂她...”
蒋川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和李小满解释大哥和大嫂的事。
“大嫂怎么啦？”李小满疑惑道。
“没事，我们先过去吧。”
“哦，好。”
-
去到灵棚，还是只有江姨与两个孩子，还有刘兰英和小志。
孩子们好几天没见蒋川了，直围着他打转，蒋川直接一手一个抱了起来。
李小满代替了两个孩子，陪着刘兰英一起烧纸。
突然，李小满忽然问道：“怎么没见着小远啊？”
刘兰英手一哆嗦，烧着的纸钱差点烫了手。
“小远被我送回我娘那边了，现在我也顾不上他。”
李小满想了想也觉得有道理，这会儿家里人多事杂，确实顾不上。
“咋不送我家里，还有灿灿和阳阳陪他玩。”
刘兰英勉强一笑：“当时也没想这么多。”
索性李小满也是随口一说，相比起来送到孩子姥姥家也更合乎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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